第62节
作者:吴漾      更新:2023-04-10 17:43      字数:4263
  ——
  .感谢在2020-06-10 22:40:05~2020-06-11 23:5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么么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狮长长长长长长长。 10瓶;时光葳蕤 6瓶;木兰litchi 5瓶;草亭客 2瓶;云中凉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两行
  把思绪重新拉回这一世。
  即便到了这辈子,我依旧觉得在过年礼物这件事上十分对不起姜初照。在写信和缝福袋间做了很久的权衡,最后还是决定缝福袋弥补,毕竟上辈子他是那样想要一个福袋,虽然今年万寿节时我曾给他逢过一个荷包,但上面没有宝石,看着有点寒酸呢。
  果儿却有更好的意见:“福袋里既能放平安符,自然也能放下信纸。太后不如两个都准备,陛下收到后,打开一看岂不是加倍开心?”
  我眯眼审视:“陛下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时时处处想着他,总想着替他说话?”
  果儿捏了捏总起的发髻,歪着脑袋惆怅道:“奴婢就是希望陛下和太后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尤其是陛下,这十来个月,他被太后气得可不轻呢,”说到这里,手指捏住我的衣袖,轻轻摇着,求我道,“就快过年了呀太后,您就费点儿神,让陛下高兴一回呗?”
  她说得似乎也有道理。哀家给姜初照当母后这十个月来,他欢愉快乐的时候少,炸毛跳脚的时候多。
  如此,便更觉得有些对他不起了。于是腊月最后这十来天,哀家白天缝福袋,晚上写信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过得充实无比,只是有些枯燥。
  最后福袋得心应手地缝了二十五个,信却写了烧烧了写,最后纸用光了厚厚一沓,字却只剩了两行——
  “
  祝吾儿长命百岁,祝吾儿稳坐皇位。
  祝吾儿腰好腿好,祝吾儿子孙满堂。
  ”
  欣喜万状地拿给果儿看。
  果儿扶着额头,以一种认命的语气点评道:“行叭,有两行总比没有强。”
  她这表情,让我想到了第一次宫宴上,听到卢美人作酸诗时的吾儿姜初照。
  信就是这么个水平了,好在是还有福袋撑着场面。哀家都安排好了,二十五个福袋里,把缝着最大颗宝石、最圆润珍珠的那个里装上哀家对姜初照这两行情真意切的祝福,其余的都放了平安符,送给二十一个儿媳,以及哀家超级喜欢的果儿和苏得意。
  还有一个送给邱蝉。
  至于她的小孩儿,这次我从大嫂那里给他定了衣裳,所以便不再给福袋了。毕竟上一世,为了那个福袋,我愧疚得直哭,姜初照也委屈得冒泡,我两个人都不太开心呢。
  腊月二十七日夜,小雪。
  我沐浴洗漱过后,穿着棉裙,裹着毛氅,踩着温热的地板走到琉璃窗前,看细雪蹁跹飘散,最终把整个宫城都浸染弥漫成山水画中的留白。
  炉火燃得很旺,在窗前映出暖橘色的光晕,以这光作底,我甚至也能看到琉璃上映出的,我微红的脸庞。
  一窗之隔。
  外面是冷冽凌厉的风雪,殿内是暖煦炽热的空气,风雪弥散不到我这里,热息将我紧紧拥抱着,这让我蓦然想到六月时,裹着小被子窝在床榻上,在卧房内听外面狂风暴雨拍打墙壁时的心境——两番姿态,不同景象,却都让我感到安全,也让我倍觉温暖。
  “太后,不早咯,早点歇息吧?”果儿把手炉递给我。
  我点了点头,提步转身。
  等等。
  方才我好像——
  看到了一个熟悉万分的身影,从凤颐宫宫门朝主殿奔跑过来了?!
  手炉自我手上松脱,砰的一下,应声落地,摔出明灭交替的炭火,火星点上外层的毛皮套,把那一点也不好摸的京城家养貂毛皮给烧出窟窿来。
  果儿愣怔不已。
  我却顾不上那么多,在宽敞的大殿内朝着殿门狂奔,那一瞬间,是真的在激动,也是真的担忧。担忧自己看错了,担忧那身影不是我希望出现的那个人的。
  短短的距离,心急切成水沸腾的样子,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炸着水花。欣喜若狂地推开殿门,骤然闯进的风把我额发吹起来,把我毛氅吹落下去。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银甲红袍的少年于雪夜归来,朝我奔跑的时候是那样的明媚与畅快,长发被墨色发带高高束起,发丝于空气中飞扬曼舞,同风雪缠绵游戏,却又不沉溺于此,他和他的长发都潇洒不羁。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这场景,一时间竟觉得热泪盈眶。
  而他却又笑成了纵意快活的傻狗模样,连声音都大得不行,若不是活生生的人朝我跑来,单听着动静,我都要以为这是哪家的狗第一次见到雪,兴奋难掩,持续狂吠。
  他终于跑到我面前,冻成绯红色的脸颊,和琉璃窗映出的我被热得微红的脸庞,几乎是一样的。而我未干的发上冒着的水汽,与他因为奔跑而产生的向上蒸腾的汗气也很像呢。
  我压住眼里的热泪,抬起爪子,刚要说一句——“陛下,你终于回来啦”。
  面前的人儿就俯身把地上的毛氅捡起来,披在我身上。我心中感慨万千,准备夸一句他长大了、知道关心他母后了,就见他又半蹲了身子,非常大胆地抱住了我的膝盖,还把我抱离了地板!
  我慌张地低下头,紧紧地抓住他肩头的铠甲,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姜初照!你是不是疯了?”我被他这举动惊了一大跳,哭腔也被带了出来。
  可这傻儿子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依旧欢天喜地,纵情驰骋,从殿门跑回到殿外的雪地里,在细碎如盐的小雪中,就着室内发出的烛火、炭火的光芒,抱着我潇洒转圈。他的笑声像是带了解忧的神力,穿过我的耳朵、落进我心底时,激起来整片整片的熨帖和柔软。
  在这样的笑声里,仿佛什么愁思,什么烦扰都不再有。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在他抱着我转圈的时候,一边跟着他笑成同款傻狗,一边又控制不住情绪,噼里啪啦地落了泪。
  “太后怎么了?”他终于停下来,仰起头来看我,舒长的睫毛上沾满了白雪,有一些融化掉了,变成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上面摇摇欲坠着,显得他也在哭似的,“为什么一边笑一边落泪呀?”
  我果真如他所说的,唇角控制不住向上扬,眼泪也真的控住不住往下掉,却又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只能埋怨着他:“你怎么回事,你这样抱着哀家转圈,是不是有点儿……太不得体了?”
  “你既是太后,也是我年少的好友,就是对好朋友那样的抱着转圈,不是因为别的,”他嘻嘻笑着,灵动又活泼,灿烂又纯良,“况且,我先于她们回来了,又是这个点儿了,不会有人看到。”
  我抬起手背,抹掉脸上的水泽,因为知道此情此景的珍贵,于是更加不敢贪求过多,故作端庄地小声训斥道:“还是把哀家放下来吧,被你转得有点头晕呢。”
  他带着笑音说好,然后听话地把我抱回了殿内。
  “果儿,你煮一碗蛋花酒酿,给陛下驱驱寒。”脚刚落地,我吩咐道。
  久未听到回答的声音,往窗格处瞧去——果儿小可爱像是会地遁术,方才还劝我去休息呢,这才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就不见人影了。
  掉在地上的手炉和被烧穿的炉套却被清理干净。
  “朕昼夜兼程,一路换马,就是为了早些回来陪太后守岁,过年,”他拂掉身上的雪,挑眉望我,“这么辛苦,这般孝顺,难道不值得太后亲手煮一碗蛋花酒酿吗?”
  我今晚心情极佳,于是不再跟他扯来绕去,就着殿内热烈的炭火,真的给姜初照煮了一碗蛋花酒酿,还加了两勺桂花蜜。
  “香香甜甜,温温暖暖。是朕这两个月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他抚着肚皮,侧目看我,发出满足的喟叹声,“太后的手艺进步很大,继续保持,”说到这里,捏出我最喜欢的小彩勺,把碗递给我,“再给朕来一碗。”
  我又给他添上,望着被他强行征用的小彩勺,眯眼哂笑:“陛下还有什么要求,不妨趁现在一块儿提,等过去今晚的热络,明日哀家看到陛下会是如何的心情,就很难说了。”
  “快过年了,”他一勺一勺地吃着热酒酿,眉飞色舞道,“太后还是得用宽容、关爱来对待一切,有什么事儿过完年再说。”
  这句话哀家很赞同。
  毕竟他不在宫的这些时日,犯了错的儿媳确实不少呢,其中六个还是给姜初照头顶添了色彩的。
  *
  腊月三十,皇后、娴妃、容妃和苏得意一行,浩浩荡荡地回到了皇宫。
  苏得意来凤颐宫拜见我,身上还裹了他给自己缝的一身油光水滑的灰狐皮毛的衣裳。
  哀家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是滋味。
  上辈子,姜初照是扛着一块宽大的白狐皮毛回来的,大年初一我就穿到了能裹住整个我的白狐毛氅。但这辈子,姜初照自己跑回来了,不见白狐毛的影子;现下苏得意也回来了,我依旧没见到想象中的大毛氅。
  于是看着苏得意这身新衣裳越发眼馋,开口的时候也忍不住带着醋味儿:“苏公公这身灰狐毛的衣裳,看着真是漂亮呢。”
  苏得意又胖了一圈,想来去北疆的一路上没少吃肉。他憨笑点头:“这要多谢陛下,陛下猎到两只灰狐,皮毛都送给老奴了。”
  我突然有点牙痒。
  舌尖重重扫过牙齿内侧,却还是没把那酸味儿扫下去,摸过果儿的小手,阴阳怪气道:“那真是好棒棒哦。果儿你瞧见没,苏公公穿上这身,与七十岁的精神老头儿差不多呢。”
  果儿掩唇憋笑。
  苏得意身形一晃,终究还是抚着椅子腿儿跪了下去,唇角耷拉着,眼神凄楚,表情委屈:“太后,老奴过去这个年,才四十九岁呀……”有点不确定,低头瞅着自己的衣裳,小声呢喃,“果真这么显老吗?”
  “灰色就是如此啊,”我咬紧牙关,冷笑出声,“要是白色的,大抵会好些呢。”
  作者有话要说:
  ——
  1小气太后,在线吃醋。吃醋对象,苏·太监·得意。
  2明天双更,一更13:00,二更时间见一更的作话。周末快乐,奥利给!
  ——
  .感谢在2020-06-11 23:51:26~2020-06-12 23:10: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3703651、小么么咪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懵懵哒 10瓶;桃z、睡神的斗士穿睡衣的三 5瓶;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身体
  苏得意肉呼呼的眼皮往上一抬,眼底露出些精光,一副他已了然的姿态,但不晓得为何,又卖力地给我磕了好几个头:“白色狐皮?老奴好像没见过呢。”
  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干脆,仿佛是暗示哀家趁早死了这条心。
  哀家真是又酸又气,望着针线篮子里那二十五个荷包,终于体会到了上辈子姜初照的心情:我这厢辛辛苦苦给另一个人准备礼物,那人却什么表示都没有,这叫我的小心脏如何平衡。
  果儿见状,赶紧抚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小意地哄着我:“兴许陛下偷偷准备了别的礼物给太后,只是苏公公不晓得呢。”
  苏得意大概也怕把我气坏,于是赶紧接上果儿的话:“对对对,陛下不还提前回来了三日吗?许是瞒着大家,在暗中准备着什么好东西,好给太后一个惊喜。”
  良久过后。
  我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还是有些委屈,抿嘴道:“可是今夜就是除夕了。你回去要告诉陛下,准备了什么还是要早点拿出来给哀家看看呀,再拖就拖到明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