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会本王便派人去通知。”楚王的声音很淡，好似随意，但了解他之人都能猜到其即将会发出什么严酷铁令。
  陆云瑶歪着头，“王爷不问问我要冰块做什么？”
  “止血，”因为战时紧迫，两人很少有坐下来闲聊的时间和闲心，虽然早膳时能聊天，都是边吃边聊，哪怕是楚王，也不排斥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说，“你的救护所新章程里有一项是缝合后的冰敷。”
  陆云瑶一愣，“王爷看过我写的新章程？”
  “嗯。”
  陆云瑶的“作品”，楚王自然要做第一个“读者”，当时送来新章程时，会议室依旧在开会，众人正争得脸红脖子粗，楚王却突然让众人闭嘴，等他看完陆云瑶写的新章程之后再吵。
  许多小细节，陆云瑶不知，但指挥所的将士们早就甜掉了牙。
  陆云瑶幽幽地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家伙一举一动都把她宠到骨子里，但既不肯亲她，也不肯和她羞羞羞，难不成真是某个器官坏了？就算是器官，也不耽误亲亲吧？传闻人家太监和特殊老婆都会亲亲呢。
  想着，叹了口气。
  楚王不解，“为何叹息？”
  呵呵，还能因为什么？
  陆云瑶抬眼，“关于新章程，王爷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详细、周到。”楚王由衷赞扬。
  “谢谢。”陆云瑶回答得心不在焉。
  早膳过后，饶是彼此不舍，最后还是分开。
  ……
  救护所。
  陆云瑶巡视一圈，顺便指导了几名新手外科大夫后，便借由和曲舟意开会，将其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曲舟意却没多想，只以为两人要商量新开的药厂，手中还拿了许多资料，全然没发现自从进入房间后，陆云瑶便开始鬼鬼祟祟。
  陆云瑶小心查看门外是否有人，确保没人后，将门关紧，闩上。
  “？？？”曲舟意。
  陆云瑶跑到办工桌旁坐下，伸手招呼着，“曲公子您过来，过来。”
  “……”曲舟意突然有想跑的冲动，总有不好的预感。
  陆云瑶急了，“行行行，你不过来，我过去，我们站着说也好。”
  “不用，我过去。”曲舟意怀着十足的好奇心，到了陆云瑶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有什么机密之事，陆姑娘问吧。”
  陆云瑶尴尬地咬了咬嘴唇，“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本来便满腹不解，被陆云瑶这么一说，曲舟意好奇心更是被提得老高，“为何突然道歉？”
  “因为之前，我怀疑你和王爷有什么。”在“有”字上，加了重音，让人不难理解其深层意思。
  “……”曲舟意强压下喉头的恶心，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陆姑娘放心吧，我曲某人便是死一万次，也不可能喜欢男子。”后面几个字，甚至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
  陆云瑶缩了缩脖子，笑容窘迫，“知道了，您是直男，比尺子还直的直男，曲公子您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多想。”
  “那还真是多谢了，”曲舟意的语调阴阳怪气，“陆姑娘不是无的放矢之人，直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
  “别急，”陆云瑶斟词酌句，“之前我那么误会，是因为你和王爷都没表现出对女子的喜好，所以我纳闷，王爷真喜欢女子吗？”
  曲舟意吃惊，“你和王爷关系如此，为何还有这个疑惑？”
  “但我和王爷同塌而眠，纯洁得就好像亲兄弟，这个怎么解释？”陆云瑶把心中害羞扔得远远，撕破脸道，“曲公子您觉得正常吗？那可是孤男寡女啊！别说有感情，就算是没感情，大半夜的干柴烈火也有可能把持不住吧？”
  “……”
  “左右我们话都说开了，我便直说了，”陆云瑶心一横，“王爷是不是……是不是……不……行？”
  “……”
  “曲公子你说话啊，你别吓唬我！”见曲舟意半天没吭声，陆云瑶不免胡思乱想，“曲公子您放心，就算王爷真不行，我也不会嫌弃王爷的。”倒不是她无欲无求，而是她有绿线，大不了她连王爷的“不行”一起治了，左右也是顺手。
  曲舟意为何半天没说出话来？因为他也不解！
  他知道王爷除顽疾外，其他功能完好，从前为观察王爷发病情况、节奏和条件，他曾贴身在王爷身旁生活足足半个月，如影随形，隔半个时辰便为其诊断一次。
  早起时自然也看诊，能观察到王爷是……正常的。
  其他男子清早有的，王爷也都有。
  所以其某种功能绝对没问题。
  但为何两人同床共枕竟什么都没发生？要知道，皇族人没有“禁yu”一说，从男子十一二岁第一次遗事，便开始安排通房丫鬟以顺畅经络、阴阳调和，所以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
  “曲公子？”陆云瑶还巴巴地等着，“告诉我实情好吗？我向你发誓，我能接受，真的接受。”
  曲舟意思忖片刻，而后表情认真道，“陆姑娘你医术高超，应该知晓病情无常，不可根据一时病症，来断定未来病症。所以我之前对王爷的诊断，不能用在如今的王爷身上。”
  陆云瑶嘴角抽了抽，“那么严谨干什么？这里也没有医闹。”
  曲舟意低声道，“抱歉。”
  陆云瑶眼神闪了闪，“要不然曲公子帮我个忙？”
  “请讲。”
  “这两天您若是有时间，借口为王爷做一次全身体检，帮我瞧瞧？”
  “……”
  曲舟意头皮发麻，他瞧什么？把王爷裤子脱了瞧瞧能不能“行”？亏她想的出来。
  陆云瑶见曲舟意那一会红一会白的脸，无奈道，“是不是很难办？”所以说，这些古人也是一言难尽，男科病人也是病人，不能歧视人家病情好不好？
  “没有，”曲舟意僵硬道，“我……尽量。”
  “谢谢曲公子，您真是个好大夫！”陆云瑶笑眯眯。
  “过奖了，我……只是尽责任罢。”曲舟意依旧尴尬。
  陆云瑶见说完了，便掏出了材料，“那么，我们聊聊药厂的事吧，我刚刚写了一份计划书，其中包括所用原料、器材，和招聘人数，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