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沐的计划是九月初找一个周末，让陆言自己呆在家里，她去探视陈姨。
  顺便问一问陆言小时候有没有交往过密的大哥哥。
  -
  临近九月的某天下午。
  白沐沐在公司时接到了白珂的电话。
  “姐，你今天忙吗，能不能麻烦你到学校来一下。”白珂的声音有些哑。
  不是哭过的哑。
  而似乎是之前很大声说话，用嗓过度。
  “怎么了？”白沐沐停下自己敲打键盘的手。
  “我妈最近不知道怎么得，突然想起来关心我了，她知道我转到育才高中后，直接找到学校来了……”白珂说的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才有些哽咽。
  白沐沐只知道殷华不关心白珂，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牛批，这都半学期过去了才反应过来。
  白沐沐道：“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白沐沐独自开车过去。
  到了学校门口，她把车停好，快步进了学校。
  现在还是假期，只有白珂所在的高三开学了。
  学校里的人很少。
  白沐沐直接到行政楼，进了何副校长办公室。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办公室里的气氛非常压抑。
  殷华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一脸别人欠她八百万的表情。
  白珂坐在旁边，低着头。
  她听见开门声，看见白沐沐来了，才露出一脸看见救星的表情。
  何副校长也是一脸愁容，她看见白沐沐来了，赶紧站起来说：“白小姐来了，咱们好好聊，我们学校教育资源好，无论如何也比去职高强吧。”
  白沐沐通过何副校长的话猜出了几人吵架的内容，瞥了一眼殷华：“还想让她去职高？”
  殷华抬头看白沐沐。
  白沐沐长得高，又穿着高跟鞋，她需要将头抬到将近90度才能看见她的脸，干脆站起来对线：“不管去哪里，作为她母亲，我都必须要知道！”
  白珂一听她这么说，马上又激动起来：“你做的事情，哪个配得上母亲两个字！”
  殷华也急了：“我供你吃供你穿，养你到这么大，我……”
  “好了好了。”何副校长赶紧在中间调和，“你们争吵这些没有意义，不如说一说白珂上学的事情，现在她已经高三了，再转学影像太大了。”
  白沐沐真的
  觉得殷华傻x，居然还想把白珂转去职高？
  为什么？
  就为母亲的尊严吗？
  白珂觉得在校长办公室吵架也不好，提议：“我们换个地方说，行不行？”
  白珂赞同。
  白沐沐看着殷华，她怀疑是不是作者一旦写谁是降智反派，那这人注定做事无逻辑，非要对得起“降智反派”这四个字。
  仔细想想，也挺难的。
  殷华板着脸，她是不愿意的。
  白沐沐直接说：“要是殷女士还想在校长办公室丢人那你就继续，我们就不奉陪了。”
  白沐沐说完，冲着白珂招手。
  白珂站起来，跟着白沐沐就出去了。
  殷华本来就因为白沐沐失控气的要死，现在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这会不听她的话，反而听白沐沐的话？
  这让她更是气死了！！
  殷华快步跟了出去，“白珂！你给我过来！”
  白珂完全不搭理她，就跟着白沐沐。
  假期，行政楼里人更少。
  白沐沐走到楼梯间才站定，问：“说话，殷女士，你到底想干什么。”
  殷华：“让白珂回职高去！”
  白珂：“我不会回去的！”
  白沐沐将白珂拦到身后，问殷华：“目的呢？”
  一般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但也有一些人没目的，像殷华这种，如果硬要帮她想个目的，那就是想要彰显母亲的权威。
  她让白珂往东，那绝对不能往西。
  说白了就是为了个面子，自认为自己骑虎难下。
  殷华被白沐沐的问题噎住，沉默片刻，保持硬气道：“她不听我的话，擅自转过来，眼里就没有我这个母亲！”
  白沐沐冷笑：“她最悲哀的就是，曾经眼里有你这个母亲，她要早眼里没你这个母亲，估计连职高那段经历都不会有。”
  白沐沐上一世从自己母亲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就是：不能骗小孩子。
  如果承诺了，就一点要兑现。
  “你什么意思！”殷华指着白沐沐，“你也是我女儿，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按理来说你也要听我的，你现在不听话，还想教唆你妹妹不听话？”
  白沐沐：“因为你这个人的话不值得听。”
  殷华怒了：“你什么意思？！”
  白沐沐：“殷女士，我
  想问问你，你怎么对你儿子的。”
  殷华自己当然知道自己重男轻女。
  而她……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殷华很平静的说：“我对我儿子好，那是因为我儿子以后是娶媳妇的，女儿以后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说完，她又恶狠狠补了一句：“就跟你一样！”
  重男轻女这个思想很可笑。
  明明在现代社会经不起推敲，一戳就破，有这个思想的人却总有自己的一套歪理来解释它。
  白沐沐深知跟重男轻女的人讲道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
  他们会把你的智商拉到和他们一样低，然后再用丰富的经验气疯你。
  白沐沐懒得和殷华讨论这重男轻女的陋习，只是说：“这好办，那你现在就当她嫁人了好了。”
  殷华道出真相：“嫁人还要有彩礼呢！”
  白沐沐：“那你也要给嫁妆啊。”
  白珂在一旁说：“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嫁人的，就算我嫁人，我也倒贴，我一毛钱彩礼都不要，绝对不会给你占一毛钱便宜！”
  白珂读高中前是绝对的乖乖女，眼看着母亲疼爱哥哥，也不生气，只是想通过学习来得到该属于自己的奖励。
  殷华做梦也没想到，当初乖乖的女儿，如今变成这个样子。
  她觉得，肯定是白沐沐教的！
  殷华指着白沐沐就说：“你把我女儿教成什么样了！我供她吃，供……”
  “供她穿，养她这么大。”
  白沐沐把话接过来。
  白沐沐看了眼时间，道，“这样吧，殷女士，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回去算一算你前些年养白珂花了多少钱，把通货膨胀也算进去，还有你的代孕费，都一起算进去，给我一个明细外加总数，我们写个欠条，以后慢慢付给你，怎么样？”
  这个条件，要换成别人肯定不同意。
  殷华不一样啊。
  她是降智反派。
  在白沐沐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殷华犹豫了。
  殷华最近是眼看着白沐沐的生意越做越大，请了《一级律师》的女主苏葵做代言，又在步行街门口开了旗舰店。
  丽端这个明明已经走在夕阳红上的品牌，居然焕发了第二春！
  殷华和她老公白锦龙的关系已经不能称之为夫
  妻了。
  两个人算是各过各的，但是因为公司股份的事情，没有分家。
  这些年他们的公司效益不好，本来想靠白沐沐嫁给陆言这层关系，让陆家帮衬一下。
  接过白沐沐失控，陆家也不帮他们了。
  殷华一直想从白沐沐那里抠钱，可她斗不过白沐沐。
  现如今白沐沐既然帮白珂出头，她怎么想都觉得这个机会不能放弃。
  反正白珂是她女儿，就算现在把账算清楚了，以后她还是要养自己。
  殷华这么一算计，怎么都觉得非常合适，答应下来：“那行！我算！”
  白沐沐知道她肯定要狮子大开口，提前说：“你不要随便写个数字就打算给我，我需要的是明细，是合理的明细，如果不合理，咱们恐怕要法庭见了。”
  其实这事没有理由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