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物是人非
  雪素鸢面不改色，也没有一点心动之意，淡淡说，“你移情别恋了？”
  年锦书，“……”
  好无情的拒绝！
  雪素鸢似是不想听凤凉筝的事情，年锦书看了一眼她的手，还魂铃能看到的事情，她自然也能看得到，“凉筝哥哥从小就是特别出众，他和雁回，我大哥，从小三剑客，真的格外引人注目，在他没废弃双腿前，家里有适龄闺女的，都恨不得定了这女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雁回肯定是比不上的，书法文学算数，也是一样都比不上。就算后来废了双腿，颓废过一段时间，后来成名后，想要嫁给他的女修也比比皆是。样貌好，人也正气，没有乱七八糟的情缘，洁身自好，也不招惹是非，我若有姐妹，肯定第一时间介绍给她。”
  雪素鸢，“……”
  这么喜欢，你为什么不移情别恋？
  年锦书似乎能读懂雪素鸢的一言难尽，“我也很喜欢啊，可惜我不是魔界公主，不能开后宫，要是我也可能开后宫就好了，有了一个正君，再立一个侧君，美人左拥右抱岂不是美哉。”
  “锦书，雁回在你身后。”
  年锦书猛然回头，空无一人，她拍着胸膛看着素鸢一脸笑意，“你吓我。”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这么惨？”
  年锦书叹息，说起一件事，“我儿时和雁回闹掰后，我爹还真想给我和凉筝哥哥牵线呢。”
  “你没看上？”
  “我哪敢看不上，我是……一年都见不上见面。”年锦书说，“哎，年幼无知，又缺乏自信，喜欢听甜言蜜语所以被哄骗了去，凉筝哥哥不会说甜言蜜语骗不了我。”
  鸢儿想起她和凤凉筝相处的那些年，的确，他不怎么会说甜言蜜语。
  “素鸢，你真的一点点心动都没有？”
  “我不想爱人。”雪素鸢淡淡说。
  “可听风落雪要杀凤凉筝时，你明明舍不得，也很难过。”
  “我一直都是她的琴灵，是琴灵在难过，不是我。”
  “琴灵也是你的一部分啊。”
  “只是一部分。”素鸢公主十分冷漠，“你酒喝得不少，醉了。”
  年锦书，“……”
  素鸢公主滴水不漏，年锦书说，“素鸢，和我们一起去边境吧，哪怕你不喜欢凉筝哥哥，你看他这偏执的模样，他不会强迫你，可他也会一步一步跟着你，这一次是你们幸运，我和雁回要大婚，所以过来找凉筝哥哥，下一回呢？不是每一次我们都及时赶到，若是下一次，没那么幸运，今天凉筝哥哥就会自爆而亡，死在你面前，你余生，会过得好吗？”
  不好！
  她怕再也过不好，也活不下去。
  她无法接受，凤凉筝自曝金丹在她面前。
  太残忍了。
  “你让雁回劝他。”素鸢公主说，“我脱离了魔族也不想和西洲大陆牵扯，我的身份也很尴尬，也得不到承认，他和我纠缠不清也没什么好处，边境有他的朋友，他守护的是他的族人，他的亲人，没必要为了我浪费时间，若他不听，你就骂醒他。”
  年锦书碰了一块软软的铁板，有些心酸，是多少痛苦，才会让素鸢公主，如此排斥姻缘，甚至不愿意再提。
  若素鸢和阿岚见面，会不会很尴尬。
  “阿岚死了，素鸢。”年锦书平静地说，“阿岚是魔族，还魂铃救不了他，至今也没有办法，或许阿岚只能找一个主人，当傀儡一样活着，你和她阴差阳错，我们都很遗憾，也很心痛，她也是受害者，你也是受害者，素鸢，我不劝你放下一切，我只想说，得到了，失去了，本就是一种因果，只有彻底放下了，才能自由，若你放不下，你去哪儿，都会被困。”
  “还魂铃救不了吗？”雪素鸢有些诧异。
  “救不了！”
  只能当傀儡吗？
  “就算还魂铃救不了，他也可以修鬼道啊。”雪素鸢淡淡说，魔道是魔道，鬼道，是鬼道，鬼道是鬼魂修炼的，“修炼百年，若是天资聪颖，又有奇缘，可以修出肉身来。”
  可修鬼道，太过危险了，一开始还魂铃就不建议他们修鬼道，这世间也没几个人能修出鬼道来。
  “阿岚如今也在自暴自弃，无颜见你，无颜见薛大哥。”年锦书叹息，更别提修炼的事情了。
  魔界的人死后，因为魔息的缘故，修不了鬼道。
  可薛岚不一样，他从小就在西洲大陆长大，身上也没有魔息，已被抽离，他可以修鬼道，渐渐修出肉身来。
  可这一过程，会非常漫长。
  短则七八十年，长则几百年！
  雪素鸢摩挲着茶杯，心里也有几分落寞，每一个人都很关心薛岚，当年在魔族，她也挺喜欢薛岚的。
  可知道身份交换后，明知道，这一切不是薛岚的错。
  她仍是心有芥蒂。
  做不到……一切如故。
  第659章 克制
  素鸢公主和年锦书喝完了一壶酒，公主酒量大，这一壶酒只不过是毛毛雨，根本醉不了，年锦书倒是没和她再提起薛岚的事情，转而说起西洲大陆的趣事，特别是东林堡，一些风俗习惯等等。雪素鸢听得兴致缺缺，似乎每一个人都想要她回家，只有她一个人不想。
  深夜，她夜不能寐。
  年锦书也是夜不能寐。
  她担心雁回。
  雁回这一次伤的重，她是皮肉伤，很快就好了，雁回却在乾坤图内受伤，且是内伤，雪素鸢说雪永夜受了更重的伤，她猜想也是，所以雪永夜匆匆离开，避开了他们，若不然，雪永夜绝对不会轻易放他们走。
  雪永夜受伤也就意味着，他知道了他们修为提高，若是当年在魔界时的修为，他们没办法动雪永夜一根头发。
  雪永夜知道他们修为提高，一定会非常戒备。
  下一次想要伤他，那就更难了。
  大婚时，雪永夜会按计划来进犯吗？
  这一场大婚，就是为了引出雪永夜，她是他的执念，大婚当日，雪永夜必然受不了，这是他的心魔。
  魔族的心魔，极难驱除。
  “阿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这么忧心也不是办法，雪永夜又不是不死之身，你怕什么？”还魂铃啧了一声，他虽不是实力最顶峰时，可收拾一个雪永夜，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凤栖梧桐又能诛杀他的性命，几人之力，必然能围剿雪永夜。
  “小铃铛，如果我大婚时，他没来呢？”
  “没来也挺好，你就好好成亲，也无人破坏，多好了，谁愿意成亲时被人破坏。”还魂铃淡淡说，“你就是太过担心雪永夜来复仇，要开开心心当新娘子。”
  年锦书也想，可不能不焦虑！
  上一辈子，没有雪永夜的参与，西洲大陆就溃不成军，魔族实力强横，仙门不是对手，若是因为她的婚礼，他们没有计划好，血流成河，那……她于心难安。
  可还魂铃说的也有道理，不能太过杞人忧天。
  该做的，他们都做了！
  “雪永夜那个听风落雪是什么神器？”年锦书问。
  “听风落雪虽然霸道，却不是杀器，别名锁仙令，落雪进入体内，会封住灵脉，越是强行冲破封印，越会遭受反噬，可若是束手就擒，灵脉被封印，不会伤其性命，十分霸道，算是辅助灵器，这神器当年是魔后的，如今传到他头上，魔族积累多年，有很多宝物也在所难免，听风落雪也不是没有克制办法，玄冥火的功法不就是可以克制他。”
  年锦书说，“我还不知道玄冥火的功法能克制，当时看着雪花飞来，就试着用功法去挡，没想到还能挡住，若是雪花进入我和雁回体内，也会把我们封印吗？”
  “就算是你和雁回飞升了，落雪进入你体内，也会把你封印，更别说你如今的修为，所以绝对不能沾上。”
  一旦沾染，就只能束手就擒。
  “果然霸道！”
  也幸好，就一件听风落雪，他们也有应对之法。
  第660章 平凡的幸福
  雪素鸢梳洗后，拉开了门。
  凤凉筝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深秋的风带着刺骨的冷，他穿得单薄，一身月白锦袍，长身如玉，脸色却有几分苍白，清晨下过一场雨，他的肩膀半湿，好像在雨中等了许久。
  雪素鸢眉心一拧，“你在做什么？”
  “等你！”凤凉筝内伤不如雁回重，好得快，他低头看着雪素鸢的手，雪素鸢用了魔族的灵药，已好得七七八八。
  似是知道他的疑问，雪素鸢摊开了手，除了淡淡的伤疤，已没有什么痕迹，“我没事了。”
  凤凉筝心里又酸又喜。
  雪素鸢看起来却很冷淡。
  两人站在门口，对视片刻，雪素鸢说，“我饿了。”
  “我……我去做。”他转身，又想了想，“我带你出去吃早膳，好吗？”
  雪素鸢从来不曾在茶馆吃早膳的经历就算在魔族，她也从来不曾，她极少在外面吃东西，十岁那一年在外面被人投毒后，她就很少在外面吃了，她总是一个人在冰冷的公主殿里，一个人吃早餐，早膳总是上了十几道，各式各样，看起来很热闹，却又显得更加冰冷。
  暗卫们守护她，却不会和她太过于亲近。
  林半夏也不可能一大早就来陪她吃东西，所以，这么多年来，她总是一个人在公主殿，孤独用餐，她也习惯了。
  坐在茶楼里，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
  这一座城镇人口密集，茶楼极多，凤凉筝挑了一家最热闹的茶楼，凤三等人也到了城镇，分散在酒楼附近。雪素鸢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是用了易容术。她嘴上说的厉害，不愿意遮掩真面目，可到底是不想给凤凉筝增加麻烦。
  就是用了易容术，也是一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和凤凉筝坐在一起，极是赏心悦目。
  凤凉筝知道雪素鸢爱吃什么，点了一大桌，全是她爱吃的，他一举一动，都是讨好她，却又很隐晦，不会做得很明显。
  雪素鸢沉默地吃着小包子，吃得很慢，偶尔看着窗外的热闹，太阳刚出来，一天的忙碌和热闹也开始了，街上很热闹。
  街上几个早餐铺子也很热闹，坐满了人，都是一些平凡又幸福百姓。
  这些组成了西洲大陆，最热闹的景象。
  凤凉筝给她续了一杯茶，茶楼的茶，不算精致，口感也不是很好，可因为对面是雪素鸢，凤凉筝觉得这是多年来最舒心的一顿早饭。
  “凤少主！”
  说来也巧，在这城镇上，竟能遇上熟人，几名世家公子正好在酒楼里吃早饭，看到凤凉筝过来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