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才错了。”
  “还不说实话是吧？”
  项楚嫣把她提溜高一截。
  丫鬟闭眼大喊：“是芳姨娘叫我这样说的。”
  “还有呢？”
  项楚嫣趁热打铁。
  丫鬟蒙了。
  还有？
  没有了啊。
  她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哪里还有什么。
  丫鬟想来想去，老实承认，只有这么多了。
  项楚嫣冷下脸。
  “真全招了？”
  听到项楚嫣来自地狱般的声音，丫鬟身子抖成了筛子。
  她绝望地摇头。
  “往常，你都是这样帮芳姨娘骗你家大人去她房里吗？”
  项楚嫣这话一出，李创业就想找地洞了。
  这莫名其妙来的姑娘，天不怕地不怕。
  先是损他一顿。
  现在又当着丫鬟的面，扒他的老脸皮。
  好歹他还是知府大人吧。
  姑娘，能留点面子吗？
  李创业埋怨的小眼神看向一边悠然看戏的沈暖暖。
  沈暖暖见状，旁若无人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茶。
  李创业满脸是汗。
  他抹也抹不赢。
  “想死，我成全你。”
  项楚嫣等了片刻，见丫鬟不说话，便又把她往墙壁前提了一公分。
  丫鬟闭着眼睛，拼命摇手：“芳姨娘每次都会在房里事先点好熏香。
  还让人去药铺买让人发热的药，放在她下人熬好的汤里。
  这样，大人就喜欢留在芳姨娘屋里了。”
  “你此言可是真的？”
  项楚嫣又把丫鬟提近墙壁近一点。
  丫鬟点头如捣药。
  紧接着听到扑通一声响，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不能看，就知道李创业受不了打击。
  又让外人看了笑话，想来想去，只能装昏逃避。
  “闭好你的嘴。”
  项楚嫣警告地瞪丫鬟一眼。
  丫鬟连连保证。
  项楚嫣这才像扔破布一样扔下她。
  顿时，丫鬟瘫倒在地上，像一坨烂泥。
  沈暖暖冷眼看着李创业轻颤的睫毛，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项楚嫣在一边，故意大声说话：“姐姐，刚才李大人在，我不好意思说。
  现在，就剩咱们俩了。
  以你和我交情，我就告诉你实话。”
  沈暖暖不知是套，连忙一脸紧张地看着项楚嫣。
  “很简单，我刚才算了一算。
  在西北方，有一木土姓女子，只要远离她，你们一家方保平安。”
  “杜？”
  沈暖暖轻念出声，下一刻，脸上的血色褪了干净。
  她颤着白唇，颤抖问：“妹妹所言可是真的？”
  “姐姐，我师父可是神算子。
  只可惜他老人家云游四海去了。”
  项楚嫣扯起谎，脸不红，气不喘。
  这林一看，还像有这么一回事儿。
  躺在地上的李创业听后，狂跳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原来他的不顺都是从纳芳姨娘进府开始的。
  西北方，木土姓，不就是杜吗？
  芳儿就姓杜。
  想到昨日衙门莫名其妙来个年轻人，押着芳姨娘的弟弟杜飞到衙门，又甩出一大堆证据，证明杜飞借着她姐得宠，胡作非为，鱼肉百姓的事。
  李创业马上吓出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的是，项楚嫣和沈暖暖两人，正站在他身边，看他不停滚动地眼皮下的眼珠子。
  两人抿嘴一笑。
  谁都没有去叫李创业起身。
  项楚嫣低头，四处瞄了瞄，突然她毫无预照地大叫：“蟑螂，姐姐，有蟑螂爬到李大人身上去了。”
  下一刻，就见李创业就地一翻身，快如闪电般爬起来。
  站在原地边跳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打死你，打死你，敢爬上我身上来。
  好歹我也是知府大人。”
  “李大人，蟑螂又不是人，它听不懂人话的。”
  项楚嫣笑嘻嘻接话。
  李创业的那个脸，红的如浸在水里的猪血。
  三人到后院陪俊儿玩了一会草蜻蜓，又陪他小风车。
  李创业就忙着去前面办事了。
  这时，一位男小兵急步跑过来，朝李创业急匆匆行礼，接着就说芳姨娘在牢里痛得死去活来。
  还怀疑有人故意谋杀。
  那小兵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时不时往李创业身后的沈暖暖身上瞟。
  项楚嫣得攥紧了拳头。
  看来，沈暖暖平日没少受这个芳姨娘的排挤。
  想想，项楚嫣还真为沈暖暖感到悲哀。
  明明她出身高贵，偏偏还要受丈夫的冷落。
  这还不算。
  一个小小的妾竟还爬到她头上，压她一头。
  现在就连小兵也知道见风使舵，欺负她。
  项楚嫣气势汹汹往小兵面前一站，挥舞着爪子：“看什么呢？
  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鱼。”
  “你……”
  小兵看到项楚嫣和李创业，沈暖暖站在一起，知道自己惹不起。
  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瞪项楚嫣一眼作宽慰。
  “大人，你快去看看芳姨娘吧。”
  小兵见李创业还站着不动，不由急了。
  下意识催促。
  项楚嫣改爪为拍。
  重重地拍在小兵肩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收了芳姨娘多少好处？”
  “没，没有的事。”
  小兵干瘪瘪地解释，怕李创业相信，他目光下意识去瞅李创业。
  “芳姨娘病了，去请府医。
  我又不是大夫，不会治病。”
  “可是……”
  小兵还想再说什么。
  项楚嫣又拍一下他的肩膀。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要我请你吃饭？”
  李创业衣袖猛地一甩，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径直朝前堂走。
  小兵望着李创业的背影，怔在原处，不知该怎么办。
  项楚嫣无语，收回自己的手。
  笑嘻嘻看着李徽玩十连串，意味深长道：“从来到现在，我算是听到李大人说了一句人话。”
  刚走到前堂的李创业的脚步一踉跄，差点头撞到墙壁。
  项楚嫣见状，哈哈大笑。
  李创业急忙溜了。
  沈暖暖笑着点一下田胭的额头：“调皮。”
  “好歹他是一方父母官。
  你这样损他面子，他会受不住的。”
  “姐姐，错了，面子是自己挣的。
  是他自己不要脸，而我只是实话实说。”
  项楚嫣说完，盘腿坐在干净的地面上，跟李徽玩了起来。
  沈暖暖见到，也笑着坐在一旁，看着。
  “姨姨，你真好。”
  两人正在拼木块图形。
  李徽突然来了一句。
  项楚嫣听着好笑：“为什么这样说？”
  “平时，爹爹都陪哥哥姐姐他们玩去了。
  我从来没想过爹爹会陪我玩。”
  沈暖暖听到，眼眶一热，鼻子发酸。
  她连忙别开头，抬手去抹眼角的湿润。
  项楚嫣心针扎似的痛，连忙伸手去抱李徽小小的身子。
  “以后，你爹会一直陪着你的。”
  “真的？”
  李徽双眼焕发耀眼的光彩。
  刺得项楚嫣的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刚走到院门口，回书房拿资料的李创业，闻言，眸光一沉。
  他默默抬手按住心口的位置，站着久久没有动。
  “你爹说渣也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