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作者:鹿峤      更新:2023-04-04 05:33      字数:3979
  眼见着周围的社员们因为纪红彩的话指指点点,躲在门后面的纪军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一手拉着纪红彩,一手拽着自己闺女,也没和谁说话,直接转身进屋,把大门都锁了起来。
  纪榕也看完了热闹,和董晓晓站在一边,肖萍听着刘爱国再一次述说了案件经过,依旧觉得惊险得很,一把将纪榕搂在怀里,“哎哟,乖纪榕,以后可别乱跑了。”
  话说完她又感觉哪里不对劲,纪榕是在医院好好待着被拐走的呀,瞬间又换了口气,“总之,以后去到哪里身边都得跟个人。”
  纪家的大门锁了,看热闹的人可不敢追问刘爱国什么,没多会就散了个干净。
  刘爱国走到了肖萍的身边,跟她打了声招呼,低头笑眯眯地看着纪榕,“榕榕怎么没在家待着?”
  纪榕咧着嘴傻笑道:“榕榕发霉了。”
  肖萍就抱着纪榕,也知道刘爱国是好心关怀纪榕,连忙站出来道:“榕榕跟我在一起不用担心的,我就是自己有事都不会让榕榕有事。”
  刘爱国摸着后脑勺笑了笑,“这里站着不方便,肖知青要不要一起去葎哥家坐坐?”
  肖萍没有拒绝,董晓晓也依靠自己的小身躯硬跟着挤进去纪榕家里。
  刚刚外面的热闹,屋子里的纪葎并不是没有听到,他只是懒得出去打听。
  刘爱国一进门就眨了眨眼看着纪葎,“隔壁抓进去那个可能要放出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纪榕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刘爱国说的人是谁,竟然是说投机倒把被抓起来的冯月红。
  纪榕诧异极了,她自己之前还推断过,本来以为得关好一阵时间。
  但只是一会儿,她心里也释然了。
  对于纪青团并没有得到严惩这件事情,纪榕说不在意是假的,但纪家已经败了,纪青团接下来不会有好日子过了,纪榕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舒坦得不得了。
  至于冯月红放不放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
  让纪青团待在这样的纪家,就已经是对她最严重的惩罚了。
  纪葎则从头到尾表情连一分变化都没有,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也不知道是早有预料,还是压根就不在乎。
  反倒是肖萍和董晓晓,对这件事情摆出十足的八卦姿态,围着刘爱国询问不停,让他整个人哭笑不已。
  趁着刘爱国也过来了,纪葎同样和他说了搬家的事情,对方听完后,表现出了同样的惊讶。
  不过他本来就是在镇上的,偶尔过来见多了纪红彩那嘴脸,心里替纪葎不平,在纪葎搬家这件事情上,他是第一个举双手赞成的。
  刘爱国:“那可太好了,我说葎哥早该搬了,跟这样的人做邻居心里也糟心。”
  刘爱国吐槽完,突然意识到隔壁的人不仅仅是邻居,讪笑了几声,将话题转移到了姜常清身上,“对了,你们搬家姜大伯跟着走吗?”
  纪榕和纪葎都沉默了,纪葎道:“他不去。”
  虽然纪葎心里也不明白姜常清不愿意离开纪家的原因,但他既然明确地拒绝了,纪葎就不会多嘴去问。
  纪榕则是惋惜,对爷爷的决定感到失落,却无从改变。
  刘爱国一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这话题转错了,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了一声,连忙转了个人问,“肖知青,你过阵子就要高考了吧?”
  肖萍捂嘴笑着点点头,“是啊,咱们这边的高考时间比较早。”
  刘爱国换上了一脸艳羡的口气,“可真好,提前预祝肖知青考个好成绩。”
  肖萍:“一定一定。”
  其实肖萍心里,对这个成绩也没底,反正她是不指望和魏先释一样冲着省状元去的,家里有钱有势也不需要她为家族争光。
  肖萍活得就是知青院里最轻松的了。
  已经中午了,几个人在这边,纪葎就留着他们吃午饭,顺便让肖萍把魏先释叫过来,就当是吃顿散伙饭了。
  董晓晓还挺不好意思在别人家蹭吃蹭喝,跟纪榕道别就要回自己家去。
  纪榕哪能看着她这样回去呢,寻思左右也不差个人,就让董晓晓回家把董明明叫过来吃了。
  董晓晓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回家了。
  魏先释过来以后,听说了纪榕一家要搬家的事情,尤其是听到那个地点,表情诧异,“我一个远房堂兄也住在那边。”
  肖萍哈哈大笑了出声,“那敢情好,改天去找纪榕的时候还能见见你家亲戚。”
  肖萍甚至还张罗着让魏先释跟他的亲戚说一声,以后多照应纪榕一家。
  纪榕抿着嘴笑,心里并没有当真。
  过了一会儿,董晓晓带着董明明过来了,两个人手里各自拿了一大盘菜。
  原来,董晓晓回家以后,董家那边也准备好午饭了,听说董晓晓逃课的事情,董老大黑着脸,本来好一通教育准备对着她说叨的。
  得亏董晓晓机灵,趁着董老大没动手之前,先把纪葎家请吃饭的事情说了,才免过这一顿毒打。
  董老大对纪葎的印象还停留在特别好的阶段,也不好意思让两个混孩子去白吃白喝,就从饭桌上端了两个菜让他们拿过来。
  期间,董芳庆也想跟着过来,不过被董老大镇压住了。
  纪榕顺道还把李创业也请了过来,等着纪葎去卫生所把姜常清的饭给送了,一群人围坐着其乐融融,场景可谓热闹。
  尤其是董明明和董晓晓,混熟了以后整个就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大魔王,闹腾得那是让大队长都忍不住感叹一句董老大不容易。
  ……
  睡了午觉醒来,纪榕扭着小屁股从小椅子上爬下来,一眼望过去,才发现本来应该在另外一张床上修养的秦招不见了。
  纪榕扭着脖子四处张望了一圈,从窗户望出去,竟然连带着纪葎的身影也没看见了。
  而原本放在秦招床头附近的拐杖也不见踪影。
  纪榕怵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这两人去哪了?难道爸爸带着秦招去卫生所复检了?那为什么不和自己说一声呢?
  纪榕默着脸,最后找不到答案,只能走到门边踮起半边脚打开门。
  这个时候,纪榕听到了大门外传来声响,连忙小跑了过去。
  门被打开,纪榕和纪葎四目相对,纪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温柔下来,“醒啦?”
  纪榕乖乖地点头,探头往纪葎的身后瞅了一眼,疑惑地问道:“爸爸,秦招呢?”
  纪葎也被纪榕问得莫名其妙,“不在屋里吗?”
  纪榕表情认真地摇晃着脑袋,“没有。”
  纪葎:“可能出去了吧!”
  对着秦招的去向,纪葎并没有什么怀疑的,秦招是个做事很有分寸的人,经由这一次秦招和纪榕从秦家逃出来的事情,纪葎对秦招的这种认知更加深刻了。
  即便是一个成年人,都很难做到秦招那样。
  纪榕却跺了跺脚,一脸焦急,“他的脚都那样了,还能往哪里跑!”
  纪榕和纪葎的想法则完全相反,纪榕经常觉得秦招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孩子。
  看着闺女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纪葎竟然忍不住勾起了唇,劝道:“出去找一下吧!”
  也只能这样了,纪榕走上前拉住纪葎的手,为了避免秦招中途回来,她们还把钥匙放在经常藏钥匙的地方。
  纪榕和纪葎则围着生产大队找了起来,纪榕歪着脑袋询问纪葎,“爸爸,你刚刚去哪了?”
  纪葎实话实说,“去找明天送我们去城里的车。”
  上次和纪家人去镇上时找的那辆小货车,用来运货再合适不过了,因为是大队长介绍的,还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呢。
  也多亏了分家没多久,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些旧的或者小东西,才不用来回几趟搬东西。
  找了一圈以后,默认秦招是个小瘸子的纪榕内心开始渐渐慌乱了,不会是大山媳妇又过来找什么事了吧?或者是其他什么人把秦招叫走了?
  纪榕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圈,脑海中灵光一动想到了秦招平日里经常去的地方,她望向纪葎,“爸爸,我们去山上找找吗?”
  纪葎的表情也变得凝重多了,点点头。
  纪榕记得秦招上次带自己走的路,一边找人一边顺手指给纪葎看哪些坑哪些坑是秦招挖的...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们运气好,人没找到,反而从哪些坑里面发现了好几只小动物,有奄奄一息的兔子,有羽毛靓丽的野鸡等等,纪葎是随着抓起来的东西越多眼神就越怪异。
  重生过一回的纪葎对自己的运道还是了解的,反倒是小闺女,要说运气好吧,那是确实,各种小东西捡个不停,可要说运气不好,那也是必须,比如这次无须有的拐卖一事...
  纪葎幽幽的叹了口气,两个人继续围着山附近找,都口干舌燥了,也愣是没见到人。
  纪葎抿直了唇角,看了一眼前面的路,仔细检查着确定没有新的脚印,抓住纪榕的手,“行了,我们回去吧,也许他回家了呢。”
  纪榕扭头看着,最后只能蔫蔫地点头。
  两个人又走了好久才到家,路途中,纪葎手上提着的小动物被人直勾勾盯着,几个大妈凑在一起互相眼红,都忍不住道:“这纪老三运气怎么那么好呢。”
  大妈们个个眼睛都快闪出光来,估摸着很快就会有人放下手里的活跑去山上抓小动物了。
  纪榕一门心思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临近家门时,她发现了地上有一个圆一个圆的小坑,瞬间惊喜道:“爸爸,你快看,这是不是那拐杖的印迹?”
  纪榕也不等纪葎回答,咻地一下跑远了。
  家里的门果然被打开了,纪榕一把冲了进去,透过窗户一眼看见了半靠在床上的秦招。
  纪榕的心里瞬间被喜悦充满了,这种惊喜在她走近屋子时瞬间被收了起来。
  幸亏有一扇门做掩盖,否则秦招非得叫一声变脸妖怪。
  纪榕伸长鼻子嗅了一会儿,空气中有淡淡血腥的味道,一本正经的脸移到了秦招身上,本来不怎么盖被子的秦招今天竟然乖乖地把被子盖到了腰间,纪榕眉头一皱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了。
  走过去强硬地掀开被子,果然一眼看见了秦招的腿被纱布包裹起来的部位重新渗血。
  纪榕拍着小胸脯给自己顺气,只差戳着秦招的脑门问他有没有心了。
  纪榕怒声质问道:“秦招,你究竟去哪了?”
  落后一步的纪葎也走了过来,很快,他就明白闺女为什么那么生气了,连一向性格平淡的纪葎都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纪葎倒没有像纪榕一样把愤怒表现在脸上,盯着秦招的眼神,又瞥了眼纪榕,最终语气淡漠道:“行了,这事别计较了。”
  纪榕恨恨地一甩袖子一扭头,“秦招,我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纪葎本来心里也有气的,听到闺女的话,反而瞬间憋不住笑,再看一眼秦招一脸无措的表情,他瞬间觉得自己一个大人,和小朋友计较,像话吗?
  纪葎嘴唇抽动了一下,避免在小孩面前露出怪异,连忙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秦招低垂着眉头,手不自觉地抠动自己的指甲,另外一只手将身上的床单抓得紧紧的,声音里充满了内疚,“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