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
  赫菲斯已经确定要买什么东西了吗？
  陆嘉有几分好奇。
  他跟着赫菲斯一直走，最后停在一家珠宝店门前。
  推开店门，玻璃柜台摆放满各种琥珀。
  “琥珀传闻是赫菲斯指缝流漏的智慧，它带着过去的痕迹，穿越岁月来到现在。”赫菲斯为身为人类的陆嘉科普了一下琥珀的珍贵，然后看向陆嘉，“你喜欢哪一个？”
  陆嘉感觉有点微妙，那种微妙感一闪而过，没让他抓住细想。
  他只好问赫菲斯：“为什么要给我买琥珀？”
  赫菲斯认真的看着陆嘉，因为身高问题，他微微仰着头。
  “庆祝你的新生活。”
  第20章
  陆嘉……
  庆祝新生活？
  陆嘉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新生活？”陆嘉问。最近发生了什么生活大转折？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赫菲斯拉住他的手。
  蜂蜜色的眼睛明亮，当他看着你，就像是会让人掉进里面，然后被包裹成能经受岁月的琥珀。
  陆嘉的心被萌得跳起，然后又想起自己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于是高高跳起的心永远落不到底。
  “赫菲斯……”陆嘉不知道怎么开口，去打破赫菲斯的愿望。
  “选一块你喜欢的琥珀吧。”赫菲斯嘴角翘起柔软香甜的小小弧度，催促道。
  最后，陆嘉选了一块琥珀手链。
  红绳编织成手链，中间是一块小小的琥珀，像是蜂蜜的颜色。
  陆嘉选完琥珀后，赫菲斯心满意足的带着他往回走。
  而陆嘉有些心情沉重，他低头看着赫菲斯手里拿着的小礼物袋。
  浅绿色的小礼物袋精致可爱，上面有着一个墨绿色的蝴蝶结。
  拿着它的人应该是开心的，步伐非常轻快，小鹿皮靴子在石板街道上留下清脆的脚步声。
  赫菲斯越开心，陆嘉心里越难受。
  他甚至想要坦白算了，可是坦白又有什么用呢？
  天大地大目前系统最大。
  即使再怎么厉害，赫菲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侏儒啊。
  而且……他始终是要回家的啊。
  陆嘉低着头抿着唇，感觉自己像一个人渣。
  “赫菲斯……”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喊住前方的赫菲斯。
  ——即使在不同的世界，我们依旧是好朋友。
  赫菲斯停下，回头看他，眼神有些疑惑。
  陆嘉张了张口，最终只说出了：“晚上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他要讲一个好朋友隔着世界也是好朋友的陆嘉牌·干巴巴故事。
  “好啊。”赫菲斯答应了，然后往回走了几步，拉着陆嘉的手往前走。这样就不会把陆嘉落下了。
  回到住所后，赫菲斯让陆嘉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让陆嘉坐好后，他打开小礼物袋，拿出那条琥珀手链，认真而仔细的帮陆嘉带好。
  看到陆嘉手腕上的琥珀手链，赫菲斯满意的翘起唇角。
  陆嘉看着拉着自己手的赫菲斯，心里难受得差点以死谢罪。
  他有罪！
  赫菲斯小萌物一定会伤心的！
  系统打个商量，能不能研发跨世界手机！只要可以发短信就可以了！他不要什么自行车！
  “陆嘉，你先睡一觉吧。”赫菲斯唇边带着笑，蜂蜜色的眼睛注视着陆嘉。
  什……么……
  在陆嘉的视线里，赫菲斯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他的头一低，彻底失去了意识。
  “睡醒了就好了。”
  赫菲斯拍拍他的头发。
  卡拉蹦吧从3号门走出，小心翼翼的抱起陆嘉往3号门内走去。
  昏迷的陆嘉被放到了金属手术台上，赫菲斯带好手套，一队小八爪金属承放着各种手术用具在旁边按顺序排队。
  “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只有短短一百年。”赫菲斯摸摸陆嘉额前的头发，“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能和我一起渡过两百多年的时间了。”
  他露出一个笑容。
  “今天是很开心的一天，我们以后可以当作纪念日，纪念日就是纪念有意义的事情的。”
  银色的手术刀刨开金属手术台上的人的皮肤，鲜血涌出，然后被细小的八爪金属用棉花清理掉。
  “铛！”细小八爪金属的爪子好像碰到了什么。
  是项链。
  赫菲斯转头看去，想要让细小八爪金属把碍事的项链先拿开，就看到那装满琥珀色光芒的的吊坠突然亮了一下。
  这是什么？
  赫菲斯皱起眉头，然后他就停顿了。
  手下的手术刀好像失去了对象，在空气中滑动。
  赫菲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去——鲜红的血液颜色变得虚幻——他再也触碰不到陆嘉了。
  陆嘉在慢慢消散。
  “陆嘉！”
  在陆嘉彻底消散前一刻，赫菲斯扑到了手术台上。
  “叮叮当当——”
  脱手的手术刀掉在地板上滑出很远。
  宽大的金属手术台上只有扑在那里的一个小小身影。
  “嗒。”
  “嗒、嗒嗒嗒嗒。”
  没有金属手术台支撑的那部分骨架哗啦啦往下掉。
  ————————————
  摇晃的马车坐得人几乎散架，屁股隔得生疼，周围是哭哭滴滴的杂音。
  陆嘉睁开眼睛就发现他现在一辆简陋的马车里，马车里一共坐了六个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面色都不好。
  又穿越了吗？
  什么时候穿的？
  陆嘉茫然了一会，想起还没好好跟赫菲斯告别。
  希望赫菲斯不要哭鼻子吧。
  应该不会吧？
  想想爱听睡前故事的赫菲斯，陆嘉又不太确定。
  摇了摇头，陆嘉把繁杂的情绪全部压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面空空如也。
  一切都结束了。
  他垂下眼眸，在心底哼了几句b站鬼畜区神曲“爱刘继芬欸~~~”，心情好多了。
  打起精神来的陆嘉开始观察现在的处境。
  首先，这是一辆又旧又破的马车。
  其次，马车里的人都一副被逼着去投胎的脸色，还有一位银发双麻花辫的少女哭的惹人怜惜。
  最后，除了他和那位少女，其他人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人。嗯，这一条观察没有任何用处。
  在车厢内看不出什么，陆嘉只能看看窗外风景，期待看出点什么。
  窗外风景如画，远处有着蒙着山雾的群山，道路旁是麦田，麦子应该刚刚被收割过，田地上只剩下光秃秃的短麦秆，有几个孩子在拾麦穗，远处是堆得高高的草垛。
  是个很有生活气息的世界，看起不错。
  看了窗外好一会没看出什么，陆嘉终于开始向车厢内的人搭话了：“请问……”
  “闭嘴！”一个红色酒糟鼻子的男人吼了一声。
  其他人冷漠的坐在自己位置上，满脸苦色。少女也是自顾自的哭泣着。
  陆嘉收声，悄悄缩了缩身体。他感觉那红色酒糟鼻子的男人很可能就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打人的人。
  陆嘉一点也不可耻的怂了。
  这叫战略性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