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玉笑嘻嘻地往韩小暖面前拱了拱，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前按，大咧咧地说道，“瞧你小里小气的，怎么跟吃了亏的小媳妇一样。来来来，我不怕吃亏，让你摸个够本。”
  韩小暖哭笑不得地抽掉自己的手，“我可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不要自卑嘛。”宋如玉得意般地往韩小暖肩头拍了拍，“你什么都比我强，也总得让我有一样比你强的吧！”
  韩小暖瞅着宋如玉那处丰满，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一点我可比不上你。”
  “哎呀，小暖，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也不差，b，对不对？”宋如玉哈哈地笑着，双手晃了晃，又要往她胸前凑，“刚刚摸得不准，我再来试一把。”
  韩小暖笑着躲开她的手，“宋如玉，你果然是道貌岸然！”
  二人正笑闹着，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韩小暖一听是自己的手机，忙示意宋如玉停下。
  手机响了有一会了，担心那头会挂掉，她拿过来，没有来得及细看，就直接接通了，“喂。”
  许家默听见手机那头女人的声音清脆爽朗，一扫平日里的沉闷，还带着浓浓的笑意，不由心里也跟着轻松起来，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还没睡？”
  韩小暖一听是许家默的声音，忙敛住了脸上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明天复查，我去接你。”
  许家默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苏姨说你最近吃的不是很多，可是胃口不好？还是苏姨做的饭菜，不对你的胃口？”
  韩小暖微微一怔。
  她是昨天睡午觉的时候着了凉，这两三顿吃的比较少一些。
  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苏姨肯定是不会打小报告的。
  难道他天天打电话给苏姨不成？
  撇开心头突然冒出来的莫名情绪，韩小暖轻声回答道，“苏姨照顾得很好，是我自己没有胃口。”
  许家默没有追问。
  中午打电话给苏姨，苏姨也说没有什么大事，人看着很有精神。
  许家默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正欲开口，就听见手机那端传来另一道女声，“小暖，你的睡衣不行啊，我穿着有些紧，还有没有别的啊？”
  他听出是宋如玉的声音，这才明白方才韩小暖的声音为何带着笑意。
  “宋如玉也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韩小暖感觉他的声音似乎很是疲惫，带着几分沙哑。
  可是，却不能问他。
  她轻声回答道，“如玉今天来看我，在这陪我一晚。”
  “嗯。”
  她身边有人陪着，许家默放心多了。不欲多说，他叮嘱道，“你们不要聊的太晚，明天一早我开车去接你，在家等我。”
  “好。”
  回应了他的话之后，韩小暖不知道说什么，捧着手机却不想挂掉。
  女人细微的呼吸声传到许家默的耳边，像是心里有根羽毛在轻轻挠着，奇痒无比。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在睡觉前给她打个电话。
  即使有的时候，她没说上几句话就睡着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他就会觉得她还在自己的身边。
  见韩小暖捧着电话也不撒手，宋如玉可不乐意了，“小暖，是不是许家默打过来的？我说你们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还那么腻歪。你有一辈子的时间陪他，今晚你可是属于我的。”
  宋如玉这一插嘴，瞬间打破了韩小暖内心的镇定。
  她感觉自己的额角突突地跳着。
  什么老夫老妻的？
  还一辈子的时间陪他？
  要是许家默听见了，还不知道她在私底下怎么和别人形容他们的关系。
  韩小暖一把捂住手机，转脸冲宋如玉使了使眼色，拜托她不要乱说话。
  “暖暖？”
  许家默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打扰你们了？”
  也不知道许家默听到了多少，韩小暖尴尬地解释道，“不，不是。如玉她，她刚刚乱说的，你不要在意啊。”
  手机那端传来许家默低低的笑声，“为什么不能在意？暖暖，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她在私底下谈到他，还是高兴宋如玉说的那些话？
  不管哪一种，都让韩小暖感觉头大。
  “不是的，你听我说……”
  韩小暖刚想解释，宋如玉忽然又贴了过来，“韩小暖，你学坏了你，我刚刚找睡衣，竟然在你的衣柜里发现一件男士衬衫。老实交代，你一个人在家玩什么游戏啊？”
  看宋如玉一脸奸诈的故意大声，韩小暖就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头疼地说道，“那不是我的，是家默上次忘记……”
  话说到这儿，韩小暖知道自己还是中计了，一脸无奈地看向宋如玉，“如玉，你可以先安静一会吗？”
  宋如玉哼了哼，起身走开，“好啦，好啦，知道了。我不打扰你们互诉衷肠，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整天叽叽歪歪，卿卿我我，磨磨唧唧，不嫌肉麻！”
  许家默在手机那端也听见宋如玉的长篇大论，他的嘴角浮出笑意。
  怕韩小暖难堪脸红，他装作没听见，轻声叮嘱道，“明天我去的不太早，你不必早起等着我。我到了a市，提前给你电话，你多睡会。”
  a市？
  韩小暖有些纳闷，“你不在县城？”
  “嗯。”许家默沉声道，“我昨天回的b市，处理一些事，明天一早赶回去。”
  来回赶，这么辛苦。
  韩小暖期期艾艾，“我自己可以去的，你不必急着赶回来的。阿瑞他……”
  “汪瑞宣不能陪你去，他不方便。”许家默打断她的话，直接下了决断，“我最晚早上七点就到。”
  韩小暖也不和他犟，“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会的。”
  挂了电话，许家默静默了许久，伸手抽出一根烟点上。
  韩小暖自重伤醒来之后，对他已经设上了心防。想要再次进入她的心，恐怕以后就是千难万难的了。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韩小暖最是重情，所以他才会让周律师起草那样的文件，用来拴住她。
  五年，够了。
  足够他重新赢得她的心。
  许家默望着已经点燃的烟在指间静静地燃烧着，他的心里头也好似被火烧着了一般。
  梗在二人之间的刺，让彼此误会生出嫌隙的就是那段录音。
  可是他找了很多个中高手，还是没有找出其中合成的任何痕迹。
  心头竟有些烦躁，许家默顺手把一口都未抽的烟在烟灰缸里戳灭了。
  伸手打开一旁的抽屉，露出里面几十张照片，照片的主角无一例外，全是韩小暖。
  这是上次张杞从那几个记者手里弄来的，本来要销毁的，许家默却让人冲洗打印了出来。
  因为是偷拍的，角度有些古怪。
  有的是在超市入口处拍的，有的是韩小暖在超市里面闲逛时拍下的，其中有一张，她低着头站在货架旁，手里拿着一双男士皮质手套。
  许家默一眼就看出女人手中拿着的那双手套，是自己常戴的风格，心头忽地一动，薄唇浮出浅笑。
  口是心非的女人。
  许家默的手指在那些照片上滑动着，忽然手指一顿，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张照片递到面前，细细看着。
  照片上的他站在一众记者中间，神色严肃，怀里抱着的是她。
  她靠在他的怀里，微微仰起头，目光迷离地看着她。
  她的手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子偎在他的胸前，无比信赖，无比柔顺。
  这张照片照得很清楚，清楚到韩小暖眼眸中那似坠未坠的泪水，都无比清晰。
  她，在哭什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照片上女人的眼角处来回摩挲着。
  似是想抹去那滴泪，又好似要安抚那个眼圈微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