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换衣服。”
  她在床上躺了一天，衣领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两颗，若隐若现间映出她胸前的肌肤。
  她见他一直盯着她看，遂低头去看，下一秒，慌乱的抓住衣领。动作太大，身体晃动的太厉害，她没稳住，朝前扑去。
  幸亏宋祁就在眼神，他展开手臂，牢牢把人抱进了怀里，搂着她腰肢说：“周思慧，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周思慧咽咽口水，委屈回：“没有。”
  声音又轻又哑，还带着鼻音，是真的很委屈。说着，眼睫上下忽闪像是要哭了。
  宋祁眼角余光瞥过，舌尖顶了顶牙槽，行吧，他最见不得就是她这副眼睛通红唇紧抿的样子。
  那让他觉得他是个坏人。
  “没凶你，”宋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脸贴着她脸说，“是担心。”
  生了病的周思慧和平常不大一样，身体比平时软，爱撒娇还爱哭，吸吸鼻子，“我知道，对不起。”
  宋祁就不喜欢听她说对不起，不管什么事总是先道歉，这让他很心疼，他把她放到旁边的椅子上，“你坐着，我去给你找衣服。”
  “我自己可以。”周思慧作势要站起，又被宋祁按住肩膀压了回去，“乖乖坐着。”
  “嗯，好。”周思慧指了指靠墙的柜子，“那个是我的。”
  宋祁走过去，伸手打开，从挂着的衣服里取出一件，“来，你换，我出去等你。”
  等周思慧换好出来时，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她没什么力气，走的很慢。
  宋祁打量她一眼，弯腰打横抱起她，“别动，搂紧。”
  周思慧胳膊勾住他脖颈，小声说：“我可以自己下去的。”
  “不喜欢我抱？”宋祁问她。
  “没有。”周思慧声音很轻，只有他能听到，“很喜欢。”
  随后又说：“非常喜欢。”
  她难得说这样的情话，宋祁听后很是高兴，把人往上托了托，“真乖，奖励你下。”
  周思慧还没反应过来，他唇已经贴上了她的唇，一触即离，随后退开。
  她贝齿咬唇，转头把脸藏在了他怀里，无人注意时，她掐了把他的侧腰，隔着衣服，像是挠痒痒般。
  宋祁笑笑，附到她耳畔说：“回头脱光给你掐。”
  “……”周思慧憔悴的脸上染了一层艳丽的红，红晕蔓延到了眼尾处，冷不丁看过去，格外勾人。
  -
  临近晚上，病患少了很多，宋祁来之前打了电话，到了医院里早早有人等着，见到他们，主动迎了上来。
  抽血化验，一系列检查结束后，化验结果显示是病毒性感冒，需要打点滴。
  周思慧挺怕疼的，她蹙眉问：“可不可以不打？”
  医生：“不行，病毒性的可大可小，要打。”
  她抬起头，捏捏宋祁的手指，眨巴着眼说：“我真不想打。”
  宋祁这次没听她的，对医生说：“开药吧。”
  随后拿着药单走出诊室。
  见周思慧神情恹恹的，他停下，身体前倾，视线和她持平，摸着她脸哄人：“你乖乖打，打完有奖励。”
  “什么奖励？”周思慧勾着他手指问。
  “你想要什么奖励？”宋祁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把我奖励给你好不好？”
  周思慧捶了下他胸口，扭头不理他了。
  宋祁按住她肩膀把人扳了回来，见她脸上稍微有了些血色，心情比方才又好了些，“抱你睡。”
  周思慧眼底下方有层黑晕，虽然不太重，但看得出是休息不好所致，宋祁轻哄：“一会儿抱着你睡。”
  周思慧从很小的时候起，生病就没人抱着了，每次都是她自己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看到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陪，她最多只有保姆，总会很难过。
  尤其是十岁那年，她生病最严重的一次，保姆把她送来医院后联系不上徐敏，后来保姆也消失不见了。
  陪伴她的是空荡荡的病房。
  虽然事后徐敏解释，是工作突然出了些问题，但周思慧知道，即便不是工作，他们也不会想起她，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她。
  爸爸、妈妈，在她这里从来不是幸福的代名词。
  他们…是很近的陌生人。
  宋祁带着周思慧去了病房，没人打扰，他们两个躺在床上，宋祁边拍打着周思慧的背，边哄她睡觉。
  周思慧说：“我想听歌。”
  宋祁问：“想听哪首？”
  周思慧：“《不认输》”
  宋祁：“好，我唱歌你听。”
  “踏上这条坎坷的路”
  “开始人生漫长的旅途”
  “我在漫无边际的天空里”
  “寻找自己的归宿”
  ……
  周思慧睡着前还在想，宋祁为什么这么好，好到让她总觉得是在做梦，要真是梦的话，她只求这辈子都不要醒过来。
  -
  半夜点滴打完，两人从医院回来，这个点回寝室是不可能了，宋祁把人带回了家里，又是烧热水，又是喂她吃药，忙碌完到了凌晨两点。
  周思慧还是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她强忍着没睡，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佯装看电视。
  其实电视里演的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眼皮打架，她身体时不时跟着轻晃一下，最后那一晃她倒在了宋祁怀里，一个激灵她猛然坐起，看着刚洗完澡一身水汽的男生，眼睛很用力的眨了下。
  “你洗完了？”
  “嗯，”宋祁问，“怎么不回房间睡？”
  “我，不困。”周思慧轻声说。
  真实原因是她不知道睡哪，她本来想去客卧的，没想到客卧门给锁了，钥匙找不到，没办法开门。
  她记得前两次来宋祁家，客卧的房门是开着的，门上还插着钥匙。
  宋祁甩了下湿漉漉的发丝，拿起遥控对着电视机按下关机键，“时间不早了，你还病着，得睡觉。”
  “那我在哪睡？”周思慧问。
  “当然跟我睡一起了。”宋祁不由分说把人抱起，“怎么，又不是第一次睡了还害羞？”
  周思慧当然害羞了，挣扎着要下来，“我还是睡沙发吧。”
  “我家沙发不能睡人。”
  “为什么？”
  “没有理由，我说的。”
  “那那你把客卧的房门钥匙找出来，我在客卧睡。”
  宋祁停住，脸凑近，睥睨着她，纤长的睫毛淌着光，“周思慧你在别扭什么？”
  周思慧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咽了咽口水，“没没别扭。”
  “没别扭那就一起睡。”宋祁勾唇说，“放心，我今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说好了要下周，他就是再急也会等着。
  有了他的保证，周思慧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慢慢伸出手指，“你说的。”
  宋祁张嘴含住她的手指，舌尖绕着把玩了一会儿，又不轻不重的咬了下，见她眉梢皱到一起，他张开嘴，“嗯，我说的。”
  周思慧就这样被哄着进了卧室，临睡前宋祁还保证，不会对她做什么，可熄了灯后，一切都变了。
  他说：“我冷，抱抱。”
  周思慧对他的请求一向没抵抗力，点头应下，“好。”
  话刚落，他贴了上来，胳膊紧紧圈着她腰肢，抱得很紧，没多久，周思慧身上出了汗，她轻动了下。
  头顶传来声音，“别动。”
  说着，宋祁按住了她的头，让她窝在了他怀里。
  周思慧也想不动的，可他这样抱着她不太能睡着，“可以松开些吗？”
  “不舒服？”
  “有点热。”
  “出出汗，你才能退烧。”
  宋祁松开了一些，周思慧朝一旁退了退，距离拉开，心跳才稍微好了些，但还没全好，依然跳得很快。
  “会会。”宋祁的声音在暗夜里听着尤显蛊惑人。
  周思慧本来想当做没听见的，但耐不住他凑到她耳边唤她的名字，她颤着眼睫轻嗯一声。
  宋祁：“你在医院病房里说梦话了。”
  周思慧扭头看他，暗影里隐约能看到一个轮廓，“说什么？”
  “想知道？”
  “想。”
  周思慧怕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那你亲我一下，我告诉你。”宋祁轻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