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均听着老查理在那说，没有从靠椅上起来也没有睁眼。
  但是他却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让总院长检查吴奇的人是我，把吴奇送去给摩西分院长的是总院长。查理，你觉得总院长会恶意害吴奇除不了涅槃病毒吗？”
  老查理低下头来，充分展示了佣人的自觉：“老爷，我不知道，也不了解总院长。”
  吴均哼哼笑了起来：“是嘛，这确实是个很简单的逻辑。要暗害吴奇的人大概率不是总院长的人，但情报却是从总院长这里流出去的......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五大常委和总院长这个级别的人物，身边哪能没几个别家的棋子呢。”
  老查理持续低着头，因为揣测其他大人物这样的事不是他一个在吴家几十年的老管家能妄议的。
  “烟。”
  吴均伸手道。老查理转身走到书柜边，从一个格子里取出了一盒雪茄。
  “不要那个，我要香烟。”
  老查理愣了一下，然后从管家服的上衣兜里取出了还剩半包的香烟，弹出一根递到吴均的食指与中指间。
  一缕火苗瞬燃瞬熄，香烟的前端冒出橙红的微光，旋即散出了灰蒙蒙的袅袅烟气。
  吴均深吸了一口香烟，吞云吐雾了几秒，才有点感慨道：“熟悉的味道。”
  这世上一出生就注定了能抽上雪茄的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而这个拥有至高三院五分之一最高行政权的男人吴均也是从那个无比黑暗的黑夜时代摸爬滚打过来的。
  从抽不起香烟到抽得起，再到可以不抽相对廉价的香烟，享受雪茄这般在文明时代也算高级货的烟草制品。这份刻在吴均记忆深处的熟悉，亦是他对曾经年少岁月的追忆。
  但吴均只吸了三口，便把这支香烟碾灭在了玻璃烟灰缸里。
  他睁开了眼睛，那双与吴奇一模一样的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睛。
  “曾经我怀疑第一次绑架吴奇的是悬鹰激进派的某位将军，现在我确定第二次对吴奇下手的人来自‘夜枭’。而‘夜枭’本是峰崖阴影里永不变色的‘黑’，是每一位上位者都可利用的‘毒’。但现在看来，这份‘毒’已经被某个人悄无声息地占据了一大部分。”
  吴均自言自语地说完，然后嘴角上扬毫无征兆地一微笑。
  老查理跟随吴均几十年，从来没能猜透吴均的心思。他不知道吴均的笑是不是出于猜到了准确的幕后凶手，还是为其他事而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亦是他能一直跟随吴均的一大原因。
  不过仅凭针对阴谋的嗅觉上，吴均的敏锐就够让老查理佩服得五体投地，一生追随。所以吴均说的，他都信。
  ......
  今晚的摩西家少见的有四个人吃饭。格雷戈、蕾妮、吴奇都坐在桌边，艾德里安娜忙完军队事务，累得像只剩半个人才到家。
  “真不是给人干的活。”
  艾德里安娜一边抱怨道一边把绯红色的军装脱下来甩到沙发上。她里面穿着被凹凸有致的身材撑起的鲜红衬衫，解开顶部两个扣子之后又露出了脖颈下的一抹洁白肌肤，将女性的魅力充分散发了出来。
  待艾德里安娜坐到餐桌前时，晚餐正式开始。
  “来，为吴奇顺利恢复四阶之力，干杯！”格雷戈举起酒液摇曳的红酒杯，开怀地道。
  “干杯！”
  四人举杯齐碰，然后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吴奇站起来为格雷戈斟了一三分之一杯酒，又为自己斟了同样的，他举酒杯朝向格雷戈。
  “这一杯我敬摩西院长，感谢摩西院长多日以来不辞辛苦的为我的事情操劳。”
  格雷戈笑着回应，吴奇把自己的杯沿降半分，碰上格雷戈的酒杯，然后喝完了杯中的酒。
  吴奇又为艾德里安娜重复了之前的动作。
  “这一杯我敬艾德里安娜上校，感谢艾德里安娜上校百忙之中抽空帮我调查。”
  艾德里安娜见吴奇“开窍”，有些惊喜之余眼里的劳累都消去了一半。
  两人同样碰杯饮酒。
  最后，轮到了蕾妮。
  吴奇没压制泛上脸颊的红晕，满脸写着高兴。
  他为蕾妮倒了三分之一，却为自己倒着倒着，倒了七八成到快满杯的分量。
  “这一杯敬蕾妮，没有你的两次舍身相护，我吴奇不可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这份情我无以为报！”
  “啊，嗯.....”
  蕾妮第一次见到吴奇这般豪放的抒发感情，不自觉地变得不知所措。她学格雷戈与艾德里安娜的样，下意识地去碰吴奇的酒杯，结果就是吴奇转眼就把几乎一整杯红酒豪饮而尽。
  “红酒不是这样喝的啊......”艾德里安娜无奈地笑了笑。她转头瞥了一眼蕾妮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蕾妮的脸颊和耳朵上似乎飘起了朵朵红云。
  “被特别对待后而萌发的少女心啊.....真好。”艾德里安娜默默想道。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美味佳肴也被四人解决了差不多。吴奇喝到半趴在桌子上，站起来时的脚步都有些摇晃，看上去离不省人事就差一点。
  在座的谁不知道，只要吴奇愿意，他利用返祖化的力量增殖肝脏内的生物酶就能将体内的酒精飞快地代谢掉。不过既然吴奇愿意醉，愿意放开一把不在意姿态地高兴，他们又何必阻拦呢。
  艾德里安娜戳了戳蕾妮的后腰，故意把蕾妮推向了吴奇一点。蕾妮反应过来，没想太多就两三步上去握住吴奇的胳膊。她把吴奇的一条胳膊扛到肩上，一边承受吴奇醉酒后失去平衡的身体重量，一边说：“吴奇，抬抬脚，上楼睡觉了。”
  吴奇迷糊中听懂了蕾妮的话，两人紧靠着一步步上了楼梯，颇不容易地登完楼梯后，蕾妮又一步步把吴奇扛回客房。
  蕾妮手握门把转开客房的门，开灯后然后把吴奇轻轻放到大床上。
  因为无可避免的一弯腰，吴奇躺到柔软的大床上时，蕾妮正好脸对着吴奇的脸，两人之间相隔不过20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