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母亲曾琳安说，如果她敢离开顾家一步，就把你给卖了。”老管家残忍的笑了笑，道：“卖到天使楼去。”
  顾辰南的瞳孔剧烈一缩！
  就连苏正轩和阿北以及夜畅都怔怔的，除了林小梦，每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
  天使楼是专门收童男童女的组织，被卖进那里的孩子，每个人要遭受什么变态的折磨，真真是不言而喻。
  顾辰南双臂发麻，简直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他已经快气疯了。
  “你母亲又是个很善良，很心软的女人，她怎么舍得让自己亲生儿子受那种罪，所以……她从此以后就成了顾天明的傀儡。”老管家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也有些怔忪。
  因为接下来他的话，很快就要轮到自己了。
  “……你母亲成为傀儡后，被顾天明胁迫着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时上流社会的男人没有不垂涎你母亲美色的，顾天明想要做大生意，曾琳安就是最大的筹码，她被顾天明送到一个又一个男人身边，有时那些男人兴起，还会要求几个人一起上……”
  说到这里，顾辰南连喊停的力气都没有。他脸色苍白，瞳孔变为血红色，全身抖的像个筛糠。
  林小梦已经气哭，眼泪直掉。她觉得同样身为女人，顾辰南的母亲被那样对待，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你快十岁的时候，你母亲的名声已经很差了，最后顾天明彻底抛弃了她，以前还只让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碰，到了后来，就连我这样的……都可以了……”老管家说这些话的时候，竟然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
  顾辰南在那一秒，意识是完全空掉了，他想自己就这样晕倒也可以，但颤抖的手被人突然握住，是林小梦。
  林小梦紧紧握住他的大手，无声给了他力量。
  “你母亲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早就一心想寻思，但她在临死之前，还要给你找一个好归处，只是这个归处却不那么好找。顾天明也给她继续筹划的时间，在一次比较放纵的游戏里，还当着你的面，你母亲就死了……”老管家就这么说完了。
  “好，好。”顾辰南连说了两个好字，点点头，道：“你说完了，那你可以上路了！”
  “等等。”苏正轩在这时上前一步，问道：“你是梅若香的人吧？”
  “是。”老管家答。
  “梅若香和顾天明是什么关系？”苏正轩又问。
  老管家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他们俩，是合作关系。”
  “利益上的合作关系？”
  “利益上的。”
  “梅若香在当年的事件中，充当什么角色？”苏正轩问出重点。
  “……其实她是我的主子，曾琳安出现的时候，美貌胜过于她，她不甘心，派我埋伏在顾家，时刻知道曾琳安的一举一动。”
  “你可以接着说。”苏正轩示意。到了这个时候，老管家还算配合，这其实是他没想到的，他以为至少要用刑才能撬开他的嘴呢。
  果然，老管家实在是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其实也可能是他在顾辰南身边太久了，都快三十年了，所以有些秘密压抑的太久，临死之时很想一吐而快。
  “梅若香嘛，她比男人还要心狠手辣，而且嫉妒心很强，她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碰到一个比她还美的女人……”老管家冷冷的笑了笑。
  “她还有别的弱点吗？比如她的来历，以及她身后有多深的背景之类的。”苏正轩微笑着道。
  “你们自己查吧。”老管家又突然一副兴致索然的神色，“其实我那个时候，还是挺喜欢曾琳安的……”
  这句话，使得在场的人全都一愣！
  但顾辰南最先开口，怒道：“就凭你？也配喜欢我母亲？！”
  老管家此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容也不苍老，他听到顾辰南的话也没生气，只是自顾自的说：“三十年前我还小，几年以后，你母亲已经落魄了……当时我也有机会可以碰她……但是我没有。”
  所有人又全都一愣，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次是顾家的一些佣人，半夜偷跑进你母亲的房间，企图对她施暴，你母亲虽然沦落到陪不入流的商人的地步，但顾家的下人们，也想染指她，是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她挣扎大叫，我在外面犹豫了一番，从背后把那些人打了出去。”
  “你在说谎！”顾辰南第一个厉吼。“你在编造故事！你以为编造这个故事出来，我就会饶你一条狗命？！你做梦！”
  “我没有编造故事！”老管家也情绪激动的吼了一句，“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我怕死？我那次确实救了你母亲，虽然后来她还是被……但我从来没有碰过她，因为我喜欢她！”
  “……你。”顾辰南气喘吁吁的，不知如何接口。
  林小梦在这时连忙说道：“别吵别吵，顾辰南，我相信老管家应该说的是真的。”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老管家的话是真的，他没说谎。
  老管家低下头，缓缓道：“其实我后来也很恨你，顾辰南。”
  顾辰南发怒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解，他恨自己做什么？
  “要不是你，你母亲当年就能逃了，要不是因为害怕你被顾天明卖到天使楼，可能她以后就不用受到那样的侮辱，不用受到那样的对待……她是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带着美丽的风情，但性格温顺善良，对待我这种人，说话还很温柔……”
  老管家想到了什么似的，居然要落泪了：“我有一次摔伤了，是你母亲好心询问我的伤情，还找医生来给我，还叮嘱我吃的喝的要注意……我那时候挺感动的，也很想和她说说话，因为看的出来，她每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一些话说到这里，旁的人都不会再接话了。
  顾辰南原本翻涌的气血渐渐消退下去，他闭上眼睛，似乎不愿听也不愿再看，许久之后，再睁开眼后，只留下一句话：“给他留个全尸。”后就往外走。
  林小梦看了老管家一眼，也跟着往外走去，追赶顾辰南了。
  “阿北，夜畅，这里交给你们俩了。”苏正轩吩咐完毕后，也走了。
  阿北和夜畅两两相望，最后决定，还是给这个相处多年的老管家一个痛快更好！
  顾辰南走在花开灿烂的庭院里，薄唇紧抿。
  林小梦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问：“顾辰南，你别想那么多了，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前面的顾辰南脚步顿了顿，冷声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
  “……你碰到自己母亲的事，不是一向很脆弱嘛……”林小梦不知死活的蹦出这句话。
  顾辰南来了个急刹车，回头脸色阴郁：“林小梦！你想找死吗？”
  “不想！”林小梦着急麻慌的跳起来，大声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死了谁陪你睡觉啊！”
  这声叫喊音量很大，经过的佣人都忍不住侧头打量。
  顾辰南顿觉脸上挂不住，但只能咬牙切齿：“等会儿再收拾你！”
  林小梦多么会狗腿啊，上前就抱住了顾辰南的手臂，亲亲热热的道：“亲爱的，你想吃点儿什么呀，你现在一定很饿了对不对，要不要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点儿小点心呀？”
  “你很烦。”顾辰南冷声道。
  “哎呀你不想吃小点心呀，那要不要我做一个特别香浓的奶油汤给你呀……”
  “你闭嘴。”
  “其实芝士也不错呀，要不然我给您做个芝士面包，外加烤肠和荷包蛋，再来个蔬菜沙拉好不好……”
  “……你聋了吗？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顾辰南觉得自己快暴走了。
  “听到了听到了，这么大声干什么呀……一大早的这么大火气对身体可不好，你瞧你瞧，你脸色通红，瞳孔也发红，是不是觉得气血上涌，有一种想要昏倒的感觉？这就是你太不容易控制情绪造成的……”林小梦还在碎碎念个不停。
  顾辰南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深深发觉自己不能栽在这个女人手里，所以他露出森森白牙一笑，道：“林小梦。”
  林小梦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她警惕的看他，道：“干吗？”
  “我想喝奶了。”
  一句话差点没把林小梦绊倒！她噌的往后退离顾辰南几步远！双手捂胸，警惕的瞪着男人，道：“你流氓！”
  顾辰南你丫的，大白天的你想耍流氓！
  谁知顾辰南挑着眉毛，好看的眼睛内射出嘲讽，虽然眼白部分还残留一些红血丝，但又增添了一份魅惑。
  “我怎么耍流氓了？我想喝奶就是耍流氓吗？”
  “当然！”林小梦尖声指责他，控诉他，抓住机会教育他，“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对一个单纯少女说这么隐晦暧昧又不要脸的话，你就是在耍流氓！作为一个男人，要尊重女性懂不懂啊！”
  “我怎么不尊重女性了？”顾辰南一脸无辜，双手摊了摊，嘲讽之意更重，“我只是单纯的口渴，想要喝牛奶了……你想到哪儿去了，林小梦，麻烦你以后思想纯洁一点行吗？我不想和女流氓生活在一起。”
  说完，顾辰南抬手整了整衣领，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远了……
  林小梦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两条宽面条眼泪在脸上翻飞！呜呜，顾辰南你个大混蛋！你你你，你嘴皮子这么利落你还是男人么你！
  你让我赢一回你能死啊啊啊啊！
  在和林小梦的对抗中，顾辰南再次赢得胜利，于是他原本烦躁的心情被成功压制住，变的不错起来，佣人上的早餐又合胃口了。
  苏正轩与顾辰南吃早饭时，没见林小梦，所以顺嘴问了句：“怎么不见小梦来吃早饭？”
  那丫头不是一向胃口很好的吗？
  顾辰南悠然道：“哦，她可能在挤奶吧。”
  “咳咳咳咳————”苏正轩连忙抽了张纸巾擦拭桌子！妈呀，早知道顾辰南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他就不喝茶了。“咳咳。”
  他差点没被呛死好不好！
  “……挤，挤奶？”事实上，苏正轩重复这俩字的时候，还十分不适应。任谁都会想偏好吧，压根不是他思想邪恶！（是的，苏正轩你是天使男二啊）
  “对啊，挤奶。”顾辰南对苏正轩强烈的反应视而不见，悠哉悠哉的吃着盘子里的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