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薛丽丽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我们到了游泳馆，我和梦云飞下去换衣服，不一会又回到了车上。
  警车将我们拉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道，然后走了。
  我抬起头来一看，这个小巷道，还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这不是我陪胡佳佳到钓鱼台国酒店谈判的时候，跟踪那个碰瓷的老母亲和小女孩的地方吗？我当时还记得，那个叫大海的中年人，义愤填膺的走上去给了他们一百块钱。后来却在这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三个竟然是一家子。
  也不知道那个老妇人和小女孩怎么样了？那个大海是不是还逼迫他们去碰瓷，再来一次很有天分的表演？
  余香韵道，“穿过这条巷道就到了。”
  薛丽丽和我，还有梦云飞都感到奇怪，不知道这余香韵到底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我道，“姐姐，你到底带我们过来干什么啊？”
  余香韵道，“你们过来就知道了。”
  穿过巷道，到了国宾馆的前门。我上次看见碰瓷的就是在这里。我忍不住又向街上的车流看去，但是这一次没有看见老妇人和小女孩，更没有看见大海的影子。
  余香韵带着我们进了咖啡厅，靠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四十多岁，国字脸，剑眉朗目。自然带着一种威严。
  我脑中忽然接连闪过几个画面，这个衣着朴素的男人不是别人，正式我上次和万宝宝追小个子小偷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大官。后来我和梦云飞被沙湖抓住，薛丽丽又带我们去见过一次。
  他什么警衔我不记得了，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他是薛丽丽们的局长，这个系统的最高长官。
  余香韵看见那人，立刻笑着走了过去。
  “哎，老同学，又麻烦你了？”余香韵道。
  男子抬起头，朝我们扫了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余香韵的脸上，道，”这都是我的责任，江海的治安不好，干部队伍不纯，有害群之马，都是我工作不到位啊。应该是我给你们道歉才是。各位，请这边坐！“
  他站起来，伸手请我们过去。
  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薛丽丽看见那人，立刻呆住了，喃喃道，”局、局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局长一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薛丽丽道，“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叫我们来这里，有什么指示吗？”
  局长道，“有，当然有了。你去办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
  薛丽丽脸上一红，道，“办砸了。”
  余香韵道，“李茂生他们太过分了？不只是在审讯室里打杨斌，还有两个警察见色起意，想对梦总实施性侵。幸好杨斌及时挣脱出来。救了梦总。要是晚个一时三刻，那后果真不敢想象。”
  局长道，“谁是当事人，你们来说说情况！”
  我道，“我叫杨斌，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和李茂生的小舅子在游泳池发生矛盾，他叫人过来打我和梦总。我们的同伴文苑才报了警。没想结果我们被抓进去了，还铐起来给他们打。我最后看事情不对，提起桌子进行了反抗，将李茂生的小舅子打翻了。后来又救了梦总。”
  我将整个过程详细的说了一边，特别是后面我们被逼到调解室，出来又遭到围攻等等，都说了。只是省去了我打人的整个过程。偶尔说到一点，也只是一句带过。
  局长听得很认真，等我说完了，又问薛丽丽当时的情况，薛丽丽说的和我说的差不多。而且带着对李茂生的怨气。
  局长道，“看来这江海市的公安系统必须得整顿整顿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有了安排，我相信很快就有结果。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好戏应该开始了。”
  我有些半信半疑，薛丽丽道，”真的？局长，你做了什么安排？不会是想要双规李茂生了吧？“
  局长笑而不语，率先走出了国宾馆。
  我们只好跟着，出来看到一辆特警的依维柯，上面一个警察将门打开，局长请我们上去坐下。立刻又开到了刚才我们回来的地方。城东新区的派出所的方向。
  车子行驶了几道弯，派出所已经在前面了。
  等车子挺好，局长道，“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跟着下车，看警衔也比较高，我估计是公安处的办公室主任什么的。他提着文件夹跟在局长的身后。
  我们很快就进入了派出所里。
  李茂生吃饭还没有回来。办公室里面的灯已经亮起，看来还是有人值班的。
  办公室主任跑上前，敲了敲门。
  值班室里一个瓮声翁气的声音道，“谁啊？门没关，你不会进来啊？”
  主任开门进去，里面的人立刻客气起来。
  “哎哟，长官您找谁？巡视工作啊？快，快请坐？我马上给我们所长打电话。”
  “不必了，”主任道，“我们就是随便巡视巡视。哦对了，你们今天下午发生了一间大事，我想看看你们的监控视频。”
  值班警察道，“这个？我真不知道，要不，我打电话问问我们所长？”
  主任道，“不就是查看一下监控视频吗？你也做不了主？”
  值班警察道，“不是的，我们所长交代过了，凡是有人过来要监控录像视频的，必须找他。”
  主任道，”这么说，你们今天的视频已经被所长收起来了？”
  值班警察道，“也不是的，我听所长说了，他想到去查看监控视频的时候，已经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局里派来的那个薛丽丽。但是我听说，他们出去之后就遇到了一帮坏人，所有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了。也不知道那段视频有没有在其中。要是在其中，那就难找了。”
  主任道，“不可能吧，就算是薛丽丽过来，也不可能进得了你们的值班室，然后拿走监控视频，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我想，你们里面肯定出了内鬼！”
  值班警察道，“谁说不是呢？我们所长也这么觉得，但是到底应该怀疑谁呢？这确实是不好猜啊。所有的人，谁都有可能。包括所长自己。”
  主任笑了，道，“小同志，说话直率。我喜欢。好吧，给你们所长打个电话吧！就说局长也来了。”
  “啊？”值班警察道，“局长也来了？我的妈呀，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好出去迎接啊？”
  局长走了进去，笑道，“不用了。我不喜欢搞迎来送往那一套。这样实在。”
  我们也跟着进去，一看，里面留下值班的是一个小协警，估计还不到二十岁。生的白白净净的，有点像个娘们。
  看到我们这么些人，他呆了呆道，“各位，请、请坐。局长大人，您请这边！”
  他站起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我打量了一下值班室，里面有两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小协警正在玩电脑。上面传出对话的声音，估计是在看某一部电视连续剧。
  局长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小协警连忙去倒水。
  局长道，“不用到了，直接给李茂生打电话，就说我过来视察工作，叫他赶快回来。”
  “好的。”小协警说着，还是到了一杯水过来。然后开始打电话。
  电话通了，局长示意道，“用免提！”
  小协警摁了一下免提键。那端立刻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有人在叫，有人在唱《路边的野花不要踩》。有人在说，”我们碰一杯！”
  不一会儿，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小了。估计是李茂生跑到了厕所或者是房间外面。
  “哎呀，”电话那端有个女人道，“李所长，你怎么往外面跑啊？”
  李茂生的声音道，“所里的值班电话，你别缠着我了，可能有事！”
  “哦，李所长，那你快点儿进来啊，人家等你哟！”
  “嘿嘿，”李茂生道，“好的，我今晚上就选你了！”
  听到了“嘭”的一声，电话里面立刻安静了不少。
  李茂生道，“喂，有事啊？”
  小协警看了局长一眼，道，“局长来视察了，叫我打电话给你！”
  “我靠，”李茂生道，“你怎么不早点打啊？妈的，不想干了？”
  小协警道，“对不起啊，所长，刚开始的时候是主任不让打。现在局长来了，让打了。”
  李茂生道，“好的，你先接待一下，我马上就到。”
  小协警挂了电话，局长道，“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继续看电视。我们在外面走走看看。”
  小协警道，“局长，那我陪您！”
  “不用了，”局长道，“我们就是随便走走看看，不要人陪的！”
  “好的，”小协警道，“那我就不配局长您了。我就在值班室，局长要是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
  局长点点头，率先走了出来，其他人都只好跟在后面。
  到了派出所大院里，我看到了几辆普通的江海牌照私家车。上面下来几个人，一个个西装革履，脸色严肃。
  局长走过去道，“一切搞定。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其中一个人似乎是头，和局长一握手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