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加粗加大漂浮着许馨馨今天下午给她发来的那行微信——
  他难道不是暗示想跟你睡？
  似是察觉到她紧张，他刻意放低声音：“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你要是觉得不好，我就送你回去，明天早上再去接你。好不好？”
  成素一颗心提起来。
  留在这儿过夜意味着什么，成年人之间的潜规则她自然明白。
  一下子会觉得太快，一下子又觉得既然真的喜欢他，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么来回左右摇摆，好几分钟时间过去。
  可能是看出她纠结，叶斯钧立刻温声说：“是我不好，吓着你了是不是？别担心，一会儿吃完饭就送你回去，晚上想吃什么？”
  成素一下子就决定留下来。
  她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不是早跟你说了我没那么胆小。”
  叶斯钧微微一怔，又听她若无其事道，“送来送去的确挺麻烦的，那我今晚就住这儿吧。”
  他心底一暖，揉一揉她脑袋：“别勉强。”
  成素看他：“我没勉强。”
  叶斯钧点头：“那先吃饭。”
  鸡汤是看电影前就用电锅炖着的，这会儿刚刚好。
  叶斯钧又炒了盘牛肉和青菜，两人简单吃了晚餐。
  收拾完厨房后，叶斯钧牵着她的手来主卧：“自己打开衣柜看看？我给你挑了几件衣服，还有睡衣，看看今晚想穿哪件？”
  成素走到衣柜前，打开。
  几套女士的裙子，跟他风衣挂在一起，还有几件衬衫和短袖。
  至于睡衣，都是很妥帖的短袖长裤，很保守的那种。
  她挑了套小兔子吃胡萝卜的睡衣，弯唇说：“那就这件吧。”又看向叶斯钧，“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叶斯钧：“就前两天。”
  成素“喔”一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那我要是说不留下来呢。”
  叶斯钧温声：“那就下次，早晚你要来住的吧。”
  好像也无法反驳。
  成素把衣柜门阖上，又听他道：“但好像百密一疏，忘记给你买护肤品和化妆品了。”他低头看一眼手表，“这样，你列个你常用的牌子给我，我现在去买。”
  成素愣了下：“现在吗？会不会太晚了？”
  云城倒是有二十四小时的商场，但是要他这么晚出去买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叶斯钧摸一摸她脑袋，“我先出门，要什么你发微信给我，总要在这儿备一套你用得惯的东西。”
  成素点头说好。
  等叶斯钧出门，成素把常用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牌子发给他，然后给许馨馨打了个电话，说她今晚要住叶斯钧这儿有点紧张。
  许馨馨尖叫一声：“啊——那你竟然敢打电话给我？他人没在？”
  成素咬唇：“他出去给我买护肤品去了。”
  许馨馨很是了然的语气：“买什么护肤品，绝对是借口，他肯定是去买那种东西了。”
  成素一愣，突然觉得也不是没可能，脸上一下发烫起来。
  许馨馨问她：“你想好了吗小白？你要是想好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很正常，而且——他一看就很厉害那种。”
  她笑声暧昧。
  成素小声：“你别胡说了。”
  许馨馨：“好好好，我闭嘴。反正你别紧张啊小白，享受就好了。”
  但是也不太可能不紧张。
  成素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等叶斯钧回来。
  大约半小时，他发了条微信实时定位过来，成素点进去，看着红点离家距离越来越近，微微笑起来。
  等红点到楼下，她起身去门口等他。
  叶斯钧拎了两个很大的袋子进来，含笑看她一眼，把袋子放地上，先去洗了个手。
  再出来时，看了眼她，伸手一指：“辫子怎么松了？”
  成素低头一看，发带尾端的确已经全开了，长长地垂在一侧，可能是刚才她等他时太紧张不停地拽弄松的。
  叶斯钧走到她背后，环抱着她，一只手去很随意地去碰她发带，像是想拆掉。
  整条发带都是编进发间的，他手上慢条斯理地动作，一点点连同她头发一起慢慢拆掉。
  成素低头看着眼前这一幕，格外让她心动。
  他手骨很平，手指是一种性感的糙，却修长，手背青筋稍稍凸起，很有力量。
  头发一缕一缕散开，复古珍珠发带顺着头发滑下来，被他摘到手里。
  他吻了吻她头发，低声说：“先去洗澡？”
  成素一颗心轻轻一颤，脊背像是有一道电流从上到下窜过。
  她很轻地“嗯”一声，去卧室里拿了睡衣去洗手间。
  热水落在身体上，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她深吸一口气，将沐浴露涂在身体上，格外认真。
  反正她很喜欢他，跟随自己的心走就好了。
  心理建设完毕，成素吹干头发，穿着睡衣走出来。
  客厅地板都是刚被拆掉的大大小小的包装盒。
  护肤品和化妆品整齐地摆了一茶几。
  叶斯钧正拿着大袋子收地上的盒子，看到她出来，不觉一顿。
  她栗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发尾稍微有点卷，带着一点性感。
  肌肤白得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一笑：“怎么这么漂亮？”
  成素弯唇，也回夸他一句：“你也挺帅的。”
  叶斯钧指了指桌上东西：“正好你可以用，我刚拆完。先放主卧的书桌上吧，化妆镜我已经拿进去了。”
  还给她买了化妆镜吗？
  成素点点头，分几趟把瓶瓶罐罐都拿进去，几乎摆满了半张书桌——他给她买来了全套的四十只口红。
  书桌上原来的笔记本电脑不知被他挪到哪儿了，取而代之的是亮着白光的化妆镜。
  她弯唇，坐下来，开始往脸上拍水和乳液。
  再出去时，叶斯钧刚好把两袋子空壳收拾完扔门口，说明天一早有人收。
  他低头看了双手一眼，说：“我手上全是灰，你帮我拿套睡衣出来可以吗？”
  成素点头：“好的。”
  回屋帮他把睡衣拿到浴室，他正好在洗脸。
  成素把睡衣放到旁边的架子上，立刻关上门离开。
  回到卧室躺下，盖上叶斯钧给她准备的新毯子，看了眼手机，十点半。
  她深呼吸几次，又起身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小瓶香水，往脖子和手腕很少的喷了喷。
  房子隔音是她亲手设计的，果然很不错，流水声都听不到，过了一会儿，才隐约听到吹风机的声音。
  她想了想，起身把卧室门稍微开了缝，这样可以听到他出来时的动静。
  门“咔”一声，伴随着他的脚步声。
  成素这时想到她要是躺着会不会邀请的意味太过明显了？于是瞬间坐起来。
  叶斯钧恰好推门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黑色头发比之前稍长几分，身材高大挺拔，很英朗的感觉。
  他看她一眼：“困了？”
  这时也只能承认了，不然她躺床上这个事情不是很奇怪。
  成素颔首：“有点儿。”
  叶斯钧走进来，坐到床边，伸手揉她脑袋：“平时不都是过了十二点才睡？下午看电影还睡了会儿，真困了？”
  成素小声：“嗯，也不知道为什么。”
  叶斯钧：“那就睡吧。”
  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笑说：“怎么这么香。”
  然后起身，替她关掉屋子里的灯，抬步往外走。
  成素愣了下，问：“你不睡吗？”
  客厅灯还亮着。
  光线从半掩的门落进来，照亮叶斯钧半边脸。
  他温声：“我一会儿再睡。”
  成素像是有几分茫然和不解，叶斯钧反应过来她那句话的意思，等了两秒，重新打开灯。
  成素手微微蜷缩起来。
  叶斯钧再度坐到她身旁，抬手拨了拨她柔软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