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竹马青梅是绝配 第11节
作者:
炉中雪 更新:2023-03-22 11:32 字数:4368
“林大哥?”林溪伸手与他相握,目光却是看向我。我分明看到,他那风情万种的桃花眼里,向我投射的尽是寒光闪闪的飞刀,而且还是淬了毒的。
我吞了吞口水,正想开口,徐阳却又抢在我前面了。
“一一,这位不是你的林哥哥吗?”他转而问我,脸上的神情稍微有些复杂,再隔着那哗啦啦的雨,我是一点也没看懂。
在我正琢磨着他这是反问还是疑问时,他下一句话已经说出口了,“啊,不好意思,也许是我认错人了。请问先生您是?”
我分明看到林溪的嘴角十分危险地抽了抽。
“林溪。”他答,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他俩的目光交流持续甚久,我趁着他俩对视的时机,赶紧□□话来,“徐阳,让林溪把你送回去吧!你淋了这么大的雨,小心感冒了。”
“不用了一一,”徐阳冲我笑笑,“这么点雨而已。我可是男人,哪有那么娇贵。”
闻言我不由笑了,再去扯扯林溪,“林溪?”
林溪似是再没了与我的默契,对我的暗示丝毫不理。只见他微微扫了一眼手表,像在讨论天气一样随意,“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了,都要迟到了……我得先走一步了,一一你待会儿路上小心。”
听他最后一句话似乎真的是在关心我,可是他在转身的瞬间分明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回去我们再好好算账。”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我听得清清楚楚却又不会让徐阳听到。
在我正在思考我们有什么账要算时,他突然摇下了车窗,朝徐阳开口,“徐先生,幸会。”
然后不等我说声再见就已绝尘而去。
我没想到的是,林溪竟然在当天晚上就杀到我家算账来了。
那时好像刚好是晚上八点,正是黄金档热播剧的时间,爸爸出门散步去了,我和妈妈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然后林溪便来了。
我妈向来对林溪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好,林溪一来,端茶送水切水果的事情就全撂在我身上了。其实要我说根本不必这样,林溪从小就三天两头地往我家里跑,在这里那是人缘物缘样样都好,完全可以自便自理。
然而我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是得端茶送水挑他喜欢的水果洗好奉上来。
而后自己端杯牛奶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任妈妈在一边跟林溪从天南聊到海北。
一个广告的间隙,林溪突然叫我,“一一,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第一反应就是摇头,“下一集就能抓到凶手了……”
“这孩子,待会儿妈给你讲剧情!”妈妈把我的头发顺到耳后,“今天上午下过雨,外面空气很好,出去散散步吧。”
“一会儿就回来,”林溪起身,一双桃花眼里光芒忽明忽暗,犹如夏夜里波光粼粼的湖面,我只看得到表面的波光,却看不懂湖底到底是什么。我还没有起身,他却已经作势要出门,仿似叹息的声音带着些许悲意,在电视里的广告声中消散开去,“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于是我只好换了鞋子出门。
夜色清凉如水,路灯把林溪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我一步一跳地在他身后跟着,不时的踩在他的影子上。
“一一。”他在前面唤我。
“嗯?”我揉揉鼻子,下意识埋怨,“林溪,你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撞疼了?”
“那当然。”
“我看看,”他说着便去拉我的手,摸摸我的鼻头,皱眉道,“好像真的撞红了。”
“都怪你!”我哼哼,抬眼扫过去,不曾想正好撞上他温柔的目光,一时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好了,没事,”我打掉他落在我鼻头的手,歪了歪头,感受着周围如水的夜色,不觉心里舒坦得紧。我笑着看他,“说吧,大晚上的,把我叫出来干嘛?”
不及他回应,我却突然想起他早上临走时的那句话,不由得心一抖,“不会是真的找我算账的吧?”
“你也知道我跟你有账要算?”林溪把手环在胸前,一脸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立马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没欠你什么呀。”
“是没什么,”林溪剑眉一挑,说话便有些阴阳怪气,“是林哥哥今天突然良心发现,觉得最近工作太忙冷落了妹妹。今天天气刚好,我们来好好聊聊,也好,联络联络彼此之间的‘兄妹’感情。”
我不由被他的“哥哥”、“妹妹”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那晚夜凉如水,天上依稀散落着几颗星星,我跟林溪两人,在昏黄的路灯下,轧了一晚上的马路。
☆、第16章 轻易又有硝烟起
林溪那晚莫名其妙的约见很快便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依然每天早上按时起床去跑步,顺便与徐阳聊聊天再吃些早点,也依然会在月明星稀的晚上倚在窗边折纸剪花,在兴致来了的时候伏在案边为林溪刻版画。
我不再想林溪与小曼姐可能即将逼近的婚事,也不再想远在天涯的苏晴到底身在哪里又过得怎么样。人生苦短,行乐需当前,实在不能自己为自己增添什么急流险滩。
暑假的日子平淡无奇,身为无业游民的我,每天吃饭睡觉打豆豆,看看电视翻翻杂志做做手工,一天就结束了。
偶尔,我也会跟徐阳出去走走,一起去野餐去钓鱼,去看电影去逛小街。
有的时候我也会出去看看店面,盘算着什么时候租间小屋开个diy小店。唐糖说待到我们的小店开业,她便立即辞职,与我轮流上阵,六|四分成。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细碎的光,煞是好看,我一点舍不得拒绝,也丝毫拒绝不了。迟不如早,我们都已决定好。
七夕那天徐阳送了我一大束玫瑰,我从每一朵上扯下一片花瓣夹在纸里做成标本,然后把剩下的一朵一朵倒挂在屋里等它们风干。
我与徐阳的关系其实也没有什么新进展,无非是隔三差五的见面、聊天、吃饭、看展览,他没有正式的告白,我也没有正式的答应。不过我想,也许,成年人的恋爱模式,总是跟那些青涩少年有所不同吧!不需要什么海枯石烂的山盟海誓,不需要各种花里胡哨的纪念日,甚至不需要一个真正在一起的仪式,就可以彼此相安无事、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其实我原本还想在后面加个“相亲相爱”,但想想我们俩之间好像还真没达到那种地步,便只好作罢。
玫瑰风干之后,我留了两朵插在案前的花篮里,然后把其他的从□□处剪去,配合着我之前做好的勿忘我与其他香料,一起放在几个透明的纱袋里,用丝带封了口,给爸妈、林溪、徐阳和小曼姐分别送去。
我挑来拣去,最后还是选择按照惯例,把最丑的那个送给林溪。
只是没想到,会被林溪拒绝。
在我小的时候,不管是做了什么diy,试验品总是会送到林溪那里的。虽然他有时也会作出一副嫌弃的样子,却是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
那个时候的我尚且没有什么自知之明,明明做的很丑却还是喜欢献宝似的拿给他瞧。那个时候的他还晓得“呵护幼小”,不管心里嫌弃不嫌弃嘴上都会夸一句,“一一你好厉害啊,送我好不好。”那个时候的我尚不懂得中国人惯来喜欢客套,听他夸奖便只当真的是我做的好,所以送他的时候还总是有种忍痛割爱、大义凛然的样子。再大了一些的时候我就明白,原来都是他在让着我而已,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给点阳光就灿烂。
只是在我认识到那一点的时候早已为时过晚,每次尝试过一种新手艺都要拿到林溪那里去,早已成为习惯。
我记得初二那年我刚学会拿不织布做卡套,第一件独立完成的作品就是给了林溪。那是一个粉粉嫩嫩的卡套,上面的图案是y。
其实,我也晓得这样的色调与图案并不适合男生,但是当时我也没奢望他能把它带在身边发挥它的实效,只是习惯了把自己的第一件作品给他,哪怕他压箱底也好。
所以当我看到他在食堂刷卡时拿出这个粉粉嫩嫩的卡套时,心里的惊讶真的一点不比他的同学少。
我犹记得当时他的同学起哄,“呦,林大少爷什么时候转性了呀!竟然喜欢这种骚粉色,让我看看,这是……y?”
然后周围笑成一团。
我记得林溪一把夺过卡套放进口袋里,说了句,“本少爷就喜欢,怎么着了?这配本少爷的桃花眼!”
众人又是笑作一团。
我在一旁笑出了泪,心里却着实有些欢喜。
后来他一直用着那个卡套,虽然没有什么人取笑了,只是那一米八的大男生动不动就从口袋里掏出个粉嫩粉嫩的y,那场面是说不出来的怪异。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趁周末给他做了一个卡其色的,送到他手里。
所以,我是挤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连y版的卡套都用的出手的人,怎么会拒绝这个驱虫添香的香囊,又不需要带出门去。
后来我把这事说给徐阳听的时候,徐阳把香囊掂在手里,挑眉问我,他有没有说其他的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开始摇头。
林溪当时碰都没碰那香囊一下,只斜眼瞟了一下,问我,“玫瑰花?”
我点点头,如数家珍般开口,“是以玫瑰花为主,也放了很多其他的香料,比如……”
然后没说完就被林溪打断,“拿走吧,我不要。”
我愣了,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嫌它土呀!放屋里就好,不用带出去的。”
“拿走。”
“可以驱蚊子的。”我不死心。
“我不要。”林溪看都没看我一眼,只拿起手边的文件放在面前,凉凉地开口,“我这儿还有份文件要看……”
于是我就蔫蔫地走了。
听罢,徐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我,“你不知道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我把脸皱成一个“囧”,把香囊从徐阳手里拿过来,拆开看看又绑上,“你闻闻,很香的。”
“嗯,很香。”徐阳很配合地把脸凑过来,轻轻嗅了嗅。
“你说他为什么不要呢?还能驱蚊子呢!”我盯着香囊看了半晌,小声嘟囔,“林溪近来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
“好啦,”徐阳轻笑一声,伸手把香囊拿走,“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别琢磨了,不要我刚好多一份。嗯……好香的玫瑰香囊!”
我看着他那夸张的样子不由莞尔,心里却依旧闷闷的难受。
林溪的拒绝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把花篮里的那两支玫瑰抽出来研究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多年了,没觉得他不喜欢玫瑰花啊,也没有对什么花粉过敏……
实在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的我终于决定加班完成他的版画,不说亡羊补牢吧,至少,弥补一下。
只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来不及弥补,便已失去了所有弥补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老天故意的安排,每次我去找林溪时,他不是正在工作就是正打算工作。其实我也并不是常常去找他,小时候那种粘他缠他的热乎劲早已随时间的流逝渐渐消减,尤其是在他上了大学之后,除了有的时候做了手工会去找他卖宝外,我并不常常去打扰他。
他和小曼姐的成双入对、双宿双飞,早已把我隔离在外。这一点,绕是我再迟钝、再无知、再不懂得人情世故,也是晓得的。
恋爱中的人,大都不喜欢有人掺和在中间的吧!就像以前的苏晴和霍明远。
只是以前,虽然我并不经常去找他,但只要我去找他,他就算是在忙也会放下工作来陪我会儿,不像现在,连一分钟都懒得搭理我。以前去找他,他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冷漠过,就算是偶尔冷嘲热讽,至少还给个表情,不像现在,每次甩给我的脸都……怎么说呢,不是面瘫胜似面瘫,不是冰块寒若冰块。
“林溪,版画我做好了,你看看。”
“放那儿吧。”
“你看看嘛,我把你刻得可帅了,比那张好看多了……”
“我还要工作,没时间。”
“哦。”
于是我把版画放下,讪讪地退出他的房间。
“林溪,你最近工作好忙啊。”
“嗯。”
“我来的时候阿姨洗了些水果,你吃点再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