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十、百、千。
  等等。
  时柠愣了，不太敢相信，又划着屏幕往下看。
  他们抢到的，也都是以千为单位的数值。
  那边的江知衍已经上车了。
  今天王志杰没跟着，他自己开车过来的。
  对于这个不知道多少数值的红包，时柠不懂，但时柠大为震惊。
  时柠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弯腰坐进去。
  男人眼眸低垂着，屏幕亮起，冷白的光线折射在他面上，勾勒出冷峻的眉目。
  他在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时柠探过身子，看他屏幕：“你发了多少？”
  这一套动作下来，就连时柠自己也没注意，她跟江知衍靠得有些近。
  再次见面那么久，她第一次主动接近。
  小姑娘身上的甜香味弥漫，一时间，尽数充斥在周身。
  江知衍玩着手机的手一顿。
  他视线一落，入目就是时柠白皙的脖颈。
  随着她低头，看着手机的动作，几卷发丝垂落，轻扫在他手上。
  有些痒。
  江知衍喉结微动，没开口。
  时柠翻着他的手机，见他沉默，没忍住抬头。
  时柠看着他，催促：“你说话啊。”
  江知衍低声：“两万。”
  时柠：“？”
  时柠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
  她不太敢相信：“等等，你再说一遍？！”
  江知衍又复述了一遍。
  时柠被气笑了。
  两万哎，干什么不好。
  发个红包发两万，这不是纯粹傻逼吗。
  她现在非常生气，也没注意两人这种姿势，上手就扯住了他的领带，质问。
  “江知衍。”时柠叫了他名字。
  “你是不是有病。”
  随着开口的话语间，满是她的气息。
  江知衍眼眸晦暗，其中意味不明。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修长的指骨节握住了她扯着领带的手，拿过，松开。
  随后，江知衍抵着她的肩，把人往后推了点。
  全程动作都很轻。
  时柠正在气头上，本来就看他不顺眼。
  现在更不乐意了，直接凶他：“你干嘛推我？！”
  江知衍理着被她拽皱的领带，指骨节一顿。
  男人嗓音低哑：“离得太近。”
  时柠微笑。
  她真的，真的，太他妈生气了。
  时柠故意退到了最后面：“行，那我离你远点说行了吧。”
  什么臭毛病。
  江知衍：“嗯。”
  时柠跟他掰扯：“你要是觉得呢，钱多的没处花，可以分我一点，而不是像这样撒钱，懂吗？”
  闻言。
  “哦。”
  江知衍抬眸，淡声问：“你要？”
  时柠点头，故意给他找不快：“要啊，你给吗。”
  听她这样说。
  江知衍微微颔首，倒是没开口。
  他伸出手，从前面的盒子里拿过钱包，动作不紧不慢，抽出几张卡递过去。
  他嗓音平静：“密码是你生日。”
  时柠：“……”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在大马路上。
  如果不是因为打人犯法。
  时柠现在就想，狠狠地揍他一顿，让他见识一下社会的险恶性。
  -
  星期六这天，时柠待在家里没出去。
  饭后，时柠走到客厅那边，拉开落地玻璃门，去了阳台的藤椅上坐着，晒着太阳午休。
  她伸手，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过手机。
  这个点的太阳有些刺眼，光线强。按亮屏幕后，看不太清。
  时柠侧了侧身子，手往旁边移了点，避开阳光。
  时柠划拉了几下屏幕，回复了几条消息。
  太阳晒得暖烘烘的，让人有些犯困，半睡半醒之间，时柠听到门外有人在叫她。
  再然后，大概是见她听不到，又按了门铃。
  孙阿姨站在门外。
  她抬起手，拍了几下门，大声地隔着一扇门喊着：“柠柠，柠柠啊，你在家吗？！”
  “柠柠！！”
  后来叫累了，索性改为敲门和按门铃。
  时柠轻阖着的眼睫微动，靠在那缓了会，迷茫睁开眼。
  这会儿人清醒过来。
  隐约间，时柠又听到了门口的动静。
  确实是有人在叫她名字，没听错也不是在做梦。
  只不过是阳台的玻璃门被关着，隔音太好，从这听不太清。
  时柠伸手，把怀里的抱枕拿起，随意丢在了一旁。
  而后，她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出去，朝着门口的方向慢悠悠走去。
  走到门后，时柠没急着开门。
  她往前探了探身子，习惯性地顺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孙阿姨后，她才放心开了门。
  听到门锁的动静，紧接着门被从内推开。
  叫了半天，孙阿姨累坏了，稀奇道：“哎哟，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她嗓门大，整个楼道里回荡的都是。
  时柠朝着她道了声好，随后开口解释：“我在阳台那边睡觉呢，离得远又太困，没听到。”
  “孙阿姨，您有什么事吗。”时柠问。
  听时柠这样问，孙阿姨其他的话顿时咽下，站在那想了半天。
  过了好一会，孙阿姨才想起，自己来干嘛的。
  她看向时柠，连声喃喃自语：“对对对，有事有事，瞧我这记性。”
  孙阿姨眼神慈爱：“柠柠啊，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闻言，时柠也没多想。
  明天确实没事，时柠也就没隐瞒，轻声应了下来：“啊，有的。”
  看孙阿姨这架势，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
  一直让人家站在这也不好，孙阿姨一说话就又停不下来了，时柠赶在她开口之前，率先问出声。
  时柠侧过身子，把门推到最大：“您进来坐会？”
  孙阿姨摆摆手，“害”了一声，满不在乎：“不用不用，我说完就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柠也没再坚持。
  孙阿姨：“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那个程序员侄子吗，还有印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