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连串瓷片碎地的剧烈声响，伙计们都纷纷站在旁侧，不敢吱声。
  他们惶然地看着眼前的陈德水，大气都不敢出。
  陈德水气愤地呵斥道：“他奶奶的，居然敢这么耍老子！”
  回想起刚才的腹痛难忍，他的面孔都忍不住扭曲了起来，恨得牙根痒痒。想他在京城中叱咤这么多年，还从未被人用这般卑鄙的手段陷害。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轻而易举地放过慕容小小。
  “走，现在就去临江医馆讨要一个说法，省得他不将老子给放在眼里！”陈德水怒骂着，人就要朝着门外奔去。
  还不等他走出去，伙计急忙从旁边将人给拦住，劝解道，“掌柜，你就算是现在过去也没用，搞不好她们会说是掌柜的你吃坏了肚子，到时候反而成了咱们理亏。不过看那慕容大夫，也不像是做事冲动之人。这次对掌柜下手，莫非是她知晓先前彩雀二人的事情了？”
  这么一提醒，掌柜的面色瞬间就凝重了几分。
  饶是他先前就猜测，慕容小小没准已经从彩雀二人的口中，得知了自己暗中投去药方的事情。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合，这二人突然凭空消失，自己拿到的药方子还是假的？
  “哼！”陈德水心里清楚，嘴上却不愿意承认，咒骂道，“我还没有怪她给我的那些方子是假的，她却在这儿伺机报复。看来，这是压根没有将咱们回春堂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何必要给她好脸色。”
  要不是念在主子前来所说的份上，他根本就不可能今日跑过去自取其辱。如今想着这些窝囊事情，他的心里面就愈发愤愤不平，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也在构思着。
  接下来，自己该如何报复回去？
  “掌柜的，既然慕容小小可以用这样卑鄙的法子来算计咱们，那么咱们也可以。想当初为了能够在京城稳住地位，我们可是有不少好办法的。”又有一伙计走上前，主动献计道。
  这话点醒了陈德水，他面色冷沉，冷声道：“你说得没有错，之前都是为太仁慈了。那么这一次，定然要让慕容小小再无翻生之日！”
  年关将至，天气愈发的严寒，这两日开始下起了雪。
  慕容小小冒着风雪回到住处，杏儿见她回来，连忙将手炉给拿了过来，塞到了她的怀中，关切地询问道：“小姐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晚点。”
  在二店的生意逐渐稳定下来后，慕容小小也渐渐收回自己的精力。虽然平日也很忙碌，但是她也会抽取一些时间来歇息。这不今日回来得早，还赶上了晚食。
  她抱着温暖的手炉，弯腰坐在了旁侧的美人榻上，声色疲惫地说：“如今留下来的伙计都不错，做事也灵活，自然是没多少让我操心的地方，我也就回来歇息一下。”
  “小姐也的确是该多歇一歇。”杏儿眉眼弯起，一边为她斟茶，一边笑着说，“对了，有关之前萧景郜一案，大理寺已经张贴上榜，今日晌午的时候被送至午门斩首了。”
  “听了一些。”慕容小小心不在焉地回复着，“今日来的客人都在讨论此事，不过我忙着手里面的活，也就没有太注意。萧景郜这样的人早就该处死了，到现在才死，属实是可惜了。”
  “小姐说的是，奴婢还担心他不会死呢。”杏儿将手中的茶水递到慕容小小的手中，顺了个位置坐下，“不过斩首时，萧景郜的妻子，也就是工部侍郎家的大小姐跑到法场上哭天喊地的，怎么劝都劝不住。之后萧景郜被斩首，她也跟着昏了过去。不过她还怀着身孕，经此刺激，不知还能不能够保住胎儿。”
  慕容小小抿了口热茶，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嘲讽地说道：“这工部尚书家的女儿都是个人物，萧景郜害死了那么多女子，亏得她还喜欢得要死要活。不过人都已经死了，就让这个变态的冤魂去阎王殿见那些受害者吧。”
  她并不喜欢讨论变态，毕竟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不值得。
  “晚食好了么？”她将话头给转开，旋即环顾了一眼四周，“无崖又出去了？”
  自从上次慕容小小和无崖的争执后，无崖总是会避开她。只要她回来，那他肯定就不在家中。即便自己有时候可以提前回来，可他都像是提前感知到一般，不在家中，让她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出去了。”杏儿叹息道，“奴婢也想办法劝说过无崖，可无崖似乎有什么心事，尝尝坐在屋檐上发呆。奴婢觉得小姐若有机会的话，还是调查一下他 的的身世比较好。”
  慕容小小头痛地按着太阳穴，长叹了口气，拒绝道：“不可，这么敏感的事情，还是不要擅自调查吧。”毕竟每个人都值得有自己的隐私，她没道理去干涉，那夜她说的话也是太急了，犯了这个错误。
  “先用晚食吧。”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回头你给无崖留一份，顺便用完了晚食陪我出去走一趟。马上祖母快要寿辰了，我要给祖母挑选一个大礼！”
  这大礼自然是要去琳琅阁，毕竟这儿的东西的确是非同小可。先前由于二店开张的缘故，中秋节她都没有空回去好好陪伴祖母，这次她决定是应该好生补偿一下。
  慕容小小和杏儿去了琳琅阁，可惜今日阁主并不在，她未曾见到人，也就没有太过于强求。在楼下拍了一个金寿桃后，也就先动身回去了。
  夜间，淡薄的月色笼罩在整个京城，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尤为寂静。
  慕容小小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往家赶去。
  可就在她拐入平日时常走的小巷子时，突然感觉身后仿佛有什么人在跟踪似得，随着她的脚步时快时慢。在察觉到这点后，她瞬间警惕了起来，偷偷地拍了下杏儿的手背。
  杏儿因出去游玩欢喜不已，正沉静在喜悦之中，在被慕容小小拍了两下后，当时不解地看了过去。在看到小姐给自己使了下眼色后，顿时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们被跟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