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闹了，孩子看着呢。我们是什么亲戚，你心里明明白白的。别再来往了，求你了！”老罗这带着个孕妇呢，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能闹起来，那些人不要脸，出阴招儿伤到玲玲怎么办。
  见老罗服软了，玲玲小姨叹口气。
  “我姐夫原来多硬气个人啊，现在怎么这样了。”说着她幽怨地看了张婶子一眼。
  这一眼意味深长，玲玲可不高兴了。
  “你别乱讲话，我爸爸现在过得很快乐，你快走，别影响我们吃饭！”
  “看这孩子多没良心，原来在我家吃在我家喝，你姥姥对你啥样。你心里没点数？人可不能忘思负义啊！”玲玲小姨转向玲玲。
  “他们什么样，我心里当然有数，如果不是我妈往里填钱，能给我好脸色吗？我妈去世后，谁管我了？你们是不是当我傻？”
  说起当年的事，玲玲心里还有气，她就恨这些人把她当枪使，去搅张婶子和老罗的婚事，要不是玉婴出面，只怕这事就搅黄了，害了三个人一辈子。
  “哟哟哟，这可真是养了一个狼崽子！”玲玲小姨气得脸都变色了。
  这工夫刚那服务员已经端了两盆菜过来，见她坐着没动，就有些不高兴。
  “你站一下呗，咱店里不是有规定的吗，服务员工作期间不能坐在桌边。你要是遇到熟人了，你请假出来吃饭，要不就回后厨。”
  这话说得一点面子没给留，看得出来玲玲小姨的人缘不怎么样。
  “你们别狗眼看人低，老娘还不伺候了呢，等我跟他们算完账，就去找你们结账，给我准备好工资！”玲玲小姨把眼睛一瞪。
  “你！店里规定，辞职要提前打招呼的，你说走就走，后厨那一堆碗谁洗？”服务员气得眼泪在眼圈打转。
  “瞧你这出儿，给谁看呢？咱有老板也有老板娘，哪轮到你着急了，你把自己当姨奶奶了？”这话就是影射服务员跟老板有一腿。
  那服务员还是黄花大闺女，哪听过这话，气得哇地一声就哭了，捂着脸往后跑。
  老板娘听前面声音不对，走出来，见状忙快步上前。
  “那狐狸精天天勾着老板，老板娘你可留着点心眼哈！”玲玲小姨不忘挑拨！
  “你是不是有病？那是我男人的亲戚，从老家过来帮忙的，论辈份我男人要管她叫姑奶奶，都嫌不好听，这才装着不认不识的，你这话是放屁呢？”老板娘一听这话，气得当时就炸了。
  旁边的人一直看热闹呢，听这话满堂哄笑，都笑玲玲小姨热脸贴着冷屁股，还有说就怕没好人的，这人不地道。
  玲玲小姨想不到自己落这么个下场，也有点脸上挂不住了，饶是脸皮再厚，也扛不住这个。
  “老板娘你咋还认真了，我在开玩笑的，哪能说不干就不干？”
  “别，你快走，工钱一分不少你的，你是祖宗，把你请走了，我们大家舒服！”老板也出来了，到底是憨厚人，只想着把她打发了就行。
  玲玲小姨一看那条路绝了，更不能放过老罗一家了。
  “姐夫，我这工作都丢了，帮帮忙吧，去宋家给我弄个代理。”玲玲小姨这次是把张婶子给按住了。
  “你别碰我妈。”玲玲上去就把她的手打开。
  “呵，这是你妈，那死了那个是谁？”
  “一个生母，一个养母，都是我妈，都与我有恩，怎么不行啊？”玲玲说话利索，把玲玲小姨又给噎回去了。
  众人一听这女子说话有趣，三观又正，不由得叫好。
  “我又没要你们帮什么大忙，咋这么死性呢？现在宋家到处找代理，给我也是给，给别人也是给，你们帮说句话就行，主要是我现在手头紧，没钱。”玲玲小姨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的。
  “不可能，你死了心吧。宋家的生意不会让你插一手的，我罗玲玲给你保证，我是宋家的儿媳，就没你的份儿！”玲玲到底是年轻，说话不留后路。
  张婶子和老罗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不让她激怒玲玲小姨，可是晚了。
  “这话说得真好听，你是宋家儿媳妇？就凭你肚子里这个种儿？哎呀，这吃的是什么？”玲玲小姨突然大惊小怪地上前，用筷子从盘子挑起一块肉。
  这肉是酱出来的，颜色很深，看不出是什么。
  众人也不解，这吵着吵着，怎么研究是什么肉了？
  “我看呀，这可是兔肉。玲玲，你吃了吧？怀孕的吃兔子，生出孩子三瓣嘴，你的孩子就是六瓣嘴，八瓣嘴！”玲玲小姨恶毒地笑着，把筷子向前递。
  老罗哪听得了这个，当时血向上涌，就控制不住了，过去就是一拳，把玲玲小姨打了一个趔趄。
  “我不打女人，你就不是人！”老罗过去拖起她的衣领就往外拽。
  “打人了！快报警啊！救命啊！”玲玲小姨鬼哭狼嚎地叫。
  张婶子只顾护着玲玲，也不敢去拦，现在饭是吃不了了。她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店主，只想着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玲玲似乎哪里不对劲，一直盯着盘子里的肉在看，哆嗦着问了一句，“这是兔子肉吗？”
  “是。”老板娘也有点慌，忙又解释道，“都怪我们，放什么肉没告诉你们！”
  “别听她胡说，吃什么肉能怎么样？我们过去穷日子，不都是弄点野兔回来给女人补身子，哪个生六瓣嘴的孩子了？”张婶子也忙解释。
  “对，对，过去都吃，没事！”顾客也帮着劝。
  那边老罗已经把人扔出去了，满头的汗，抹一把就叫那娘俩，“我们回家吧！”
  张婶子和老板娘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扶着玲玲往出走，顾客纷纷让出路。
  玲玲的脸色明显的不好看，只是一言不发。
  老板娘只穿着毛衣就跑出去叫了出租车，又暗示服务员们帮忙控制了玲玲小姨，让这三人上车离开。
  看着出租车走远了，众人才松口气。
  玲玲小姨坐在雪地上，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那叫一个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