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没有提前报名，是不能参加考试的，名单上没有他，考也白考，明年再来吧。”徐导人还不错，耐心给玉婴解释了一下。
  “我们来一趟不容易，能不能给我哥个机会，我哥真的很棒！”玉婴都快哭了，又鞠了一个躬。
  “妹妹，我不考了，咱们走吧。”老二见不得玉婴这样委屈自己，拦腰把她抱起来。
  他已经战胜自己的羞怯了，鼓起勇气，对老师说，“对不起，打扰了，我明年再来。”
  “等一下！”徐导这才看清老二的长相，有些吃惊，抬手把他叫住。
  “来，你给我表演一段。”
  “老徐，你要干什么？”刘主任眉头一皱。
  “我正拍那片子，缺个演员，我看他挺合适的。”徐导解释道。
  “呵，想要个演员还不容易，至于从这里选吗？”刘主任好像跟徐导有些隔阂，语气很不屑。
  “要不先散了吧。”女老师看着他们的脸色，为难的问。
  “就借一下场地，你不愿意看，你先走。”徐导也没客气。
  “刘主任要是忙就先走吧，我收拾一下。”女老师想做和事佬，又笑着向徐导道，“什么角色这么难选呀？”
  “你别提了，这次请了翁老演男主角的父亲，也是重要角色，有一场戏，是翁老演的角色的青年时期，他又不肯让男主角来演，找一个人说不行，换一个又不行。”徐导叹口气。
  “您这么说我就懂了，翁老是老戏骨了，演技没得说，人品也好，就是有点小孩子脾气，上次有个电影里演他年轻时的一段，演员没选好，让他好生吐槽，连那个导演去拜年都不肯让进门，这是要好好选。”女老师说着抬头端详老二，不由得目光柔和起来，“你别说，这位同学不止是五官有翁老的影子，神韵也像。”
  “来吧，我给你试戏。”徐导说做就做，不够刘主任的白眼，过来指导老二。
  玉婴从老二怀里溜下来，到一边等着。
  “就试这场吧，反正剧里也有，你来这段，你是被女朋友抛弃了，你想离开家远走他乡，在收拾东西，看到女朋友的信物，开始吧……”徐导简单讲了一下。
  老二深吸一口气。
  屋子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老二。
  老二走到道具桌子边，假装在皮箱里翻了一下，拿出一个手帕包。
  他一层一层打开时，手有些颤抖。
  看到里面东西时，他像被烫到一般甩到一边。
  一片死寂。
  他的眼中噙上泪，可是泪水没有落下来。
  他咬着嘴唇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展开看，是一封信。他抬手用力去撕信。可随即又停下来，手无力的放下。
  等他把信重新塞回箱子，用力关上箱盖时，徐导叫了一声停。
  “很好！已经很好了，新人还有上升的空间，行，已经不错了。”徐导这样肯定，老二喜出望外。
  刘主任看不下去了，起身夺门而出。
  徐导根本没管他，从黑色人造革文件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大本，递给老二。
  “这是剧本，回去后你看看。后面有燕都电影制片厂的地址，我在8号棚，明天你来找我吧。”徐导也是大忙人，交待好就走了出去。
  老二虽然没有得到面试的机会，可是现在直接就能演电影了，跟做梦一般。
  孟巧莲听说了更是满心欢喜。
  他们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看来老二留下读书的可能性不大了，还是要回去准备明年再来。
  拍完电影就要返程。
  “这是大城市，哪里能直接买到第二天的车票，现在去还不知道要买哪天的呢。”王小强提醒了他们。
  赶到车站一问，最近的车票也是三天后，孟巧莲忙把票买下来，顺便给王小强也买了一张，返程时也要一起走。
  老二急着回去准备一下，他们就回了旅馆。
  他们刚进胡同，就听旅馆门口热闹，大鹅在天杀般嚎叫。
  “谁把我的筐扔出来了！”王小强一见就怒了。
  “你还知道回来？你这鹅疯了！快弄走，别搁这儿碍事了！”服务员怒气冲冲窜出来。
  “它，它怎么了？”王小强也有点心虚。
  “扔屋子里它就使劲叫，人家旅客想睡觉都不成，想把它弄出来，这货不知怎么把筐给戳了几个孔，谁靠近，它就叼谁，你看这几个都让它给掐青了！”服务员用手一指，有两个顾客把裤条卷起来给王小强看。
  玉婴捂着嘴乐。
  “玉婴你别笑，就你鬼点子多，你说怎么办！”王小强一伸手，大鹅把脖子探出来，就要下口，好在他闪得快。
  “你要把它背回家吗？”玉婴歪着小脑袋问。
  “不能，背回去，爷爷会生气的，他让我带给姐姐。”
  “那我们就把它吃了吧！”玉婴笑嘻嘻的说。
  “怎么吃？这旅馆也不能做饭，我姐那就一个小电炉子，那锅小得就能塞个鹅头。”王小强一撇嘴。
  “我们先进去收拾干净，一会去饭店时把它带上，求饭店给加工了，给加工费就好了吗，反正我们要点菜，他们会帮忙的。”玉婴胸有成竹的样子，王小强不得不信。
  几人再出来时，找服务员讨了一段旧布，勉强把竹筐封上，不然它还要伺机做案。
  找馆子时，玉婴留了意，要有炖菜的中式餐厅才会收拾大鹅。有家东北馆子，瞧着人不算多，玉婴迈步走在前面。
  “叔叔，我们从老家带了只鹅过来，姐姐在学校，没办法吃，您能帮我们加工一下吗？我们付钱的。”玉婴走到收银台前，仰着小脖子跟柜台里的服务员交涉。
  这些人多少有些势利，见人下菜碟。外地人土里土气的，很难看到好脸色。
  玉婴穿得干净，说话清脆可人儿，这就让人刮目相看了。
  孟巧莲这边过来点菜，王小强和老二出去迎王小雪。
  菜单上的菜名都眼生，孟巧莲看了半天，服务员都不耐烦了，她才点了一个蒜苗炒肉丝。
  “娘，我看看。”玉婴帮她解围。
  孟巧莲把菜单交给玉婴，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