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志杰道：“你个奸贼，是要以如今已经腰斩了的价格收购么？”
  如今这个价，哪怕政府不管，也不会有太大的跌幅了。
  人工、建材都在涨价，还有地皮本身的价值在。
  价格也不能偏离价值太多了。内地还有那么多人没有买房子呢。
  郭氏的大股东们又不是傻的。要真是以五折价收购，还是不少人会愿意赌一把中央出手的。
  郭淮道：“那肯定谈不成，七折吧。怎么样，小黎总，要不借点钱给我？我知道你之前出手了一大笔苹果股份。这钱可还没动呢。我给你20%的高息！”
  苹果股份方学政是公开卖的，只是他到底卖了多少外人不清楚而已。
  黎夏没好气道：“我自己都没动那笔钱收购，借给你收购？我那是为了关键时刻救命用的。陆家嘴的地皮卖我，我也给你当前市价七折的价。就这样，你们也赚了大几十亿了。”
  黎夏这次光是私人都趁机收购了50块广场用地。公司方面还入手了百亿的地皮。
  她觉得差不多了，毕竟那些都是曾阳给她挑的好地段。平时有钱，也没人肯让出来的。
  所以小金库的钱她都没有动用。
  现在要她把小金库的钱借给郭淮，他脸大啊！
  彭志杰和明哥都没开这个口呢。他们难道不知道她还有个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小金库啊？
  黎明呼出一口气，翘起了二郎腿。这俩还有心思买地呢，倒也没到十万火急的地步。
  郭淮自然也知道黎夏不可能借钱给他。至少不可能是以年利息多少的形式借给他。
  但他手头真没这么多钱。除了郭氏，他的资产也基本押在地产上呢。
  他总不能拿地产去付款。
  但如果是按天付过桥费，那也未免太高昂了。
  他直接问黎夏，“你要什么？”
  “70亿，换你手上7%的郭氏股份。”
  黎明吃惊的看着黎夏，你不是都要拿香港的园区去抵押了么。你还眼都不眨一下拿出70亿来？
  他幽幽的道：“妹啊，你97年买苹果股票咋不招呼哥一声啊？”
  50倍的涨幅啊！
  黎夏道：“我买的时候苹果都要破产了。要不是乔布斯回归，我那两个亿就打水漂了。”
  黎明看向彭志杰，“你买苹果股票没有？”
  彭志杰道；“iphne发布后我买了大几亿的。涨价后抛了，赚了三亿。你那会儿都没买？”
  黎明磨牙，“谁像你有煤矿一年给你挣几个亿啊？”他一直都缺钱，哪有闲钱去炒股。
  彭志杰耸耸肩膀，那你还说什么？你还敢融资几亿放十年炒股啊？
  黎夏笑：“我还能跟你说，明哥，买吧，放十年涨50倍啊？而且说实在的，十年前的两亿折腾到如今，应该也不差什么的。我可是93年的十万折腾到如今的。你97年都未必有两三亿吧。”
  郭淮想了好一阵才道：“我付你每日千分之一的过桥费！”
  黎夏摇头，“我不缺小钱。”
  一旦中央的四万亿十月底出台，郭淮立即就能拿地去抵押，把这一百亿换上。
  那她顶多也就收几亿的过桥费而已。
  她问郭淮，“你是不是赌得太大了一点？就为了话语权？”
  郭淮道：“如果我赌输了，我就放弃私人的地产公司，全心经营郭氏。如果我赌赢了，我就把私人地产公司并入郭氏。”
  这并入了，他所占的比例可就不只30%了，应该也不只37%。
  一旦赌赢，他将来就能把起码市值两三百亿的私人地产公司并入郭氏。
  其他人的股份都会被稀释。这样，郭氏以后才是真正是他当家做主。
  不过，他没足够的现金。
  冒险折腾一场，把大半好处让给黎夏，不甘心！
  他道：“70亿，5%的郭氏股份。”
  “6%，不行就算了。我可以托管给你，我不管郭氏的经营。到时候给我分红就好。另外，你说到郭氏囤的百亿地皮，不包括陆家嘴那块吧？”
  光那一块都大几十亿将近百亿的市价了。
  “当然不包括了。那是老头子十几年前囤在那里的。真要拉进来一起算成本价，如今还没跌破呢。那是极其优质的地皮，董事会不会答应拿来换现金的。72亿，6%。而且，万一我赌输了，你得容我分三年赎回。”
  黎夏道：“那我不成活雷锋了？”
  郭淮道：“我赌输也就是你赌输了。那三年之内你比我更需要现金，除非你的通信子公司打算半途而废。”
  想到那个吞金兽，黎夏扯扯嘴角，“行吧，那就这样。让律师来拟合同。”
  看来外界是真的认为她在苹果股份上就赚了百来亿。
  这一次，黎夏图的是郭氏的股份，郭淮也是。
  不过郭淮只打算从别的股东那里薅羊毛，薅个15%，分6%给出钱给他运作的黎夏。
  实在是此时能立马拿出钱来支持他这个疯狂计划的人不多。
  去海外融资，这会儿全球都经济危机了，雷曼兄弟银行都破产了。到处都会收紧银根的。
  接下来就是叫了律师来签合同，然后黎夏转账72亿人民币给郭淮。
  她便成了郭氏一名不小的股东了。一年分红也能分两三亿了，毕竟郭氏的产业也是跨了很多领域。而且都是大浪淘沙后的优质产业配置。
  这种时候现金拿在手上度过危机是最好的。但平时哪有机会买到郭氏的股份啊？
  黎明问她，“那你还拿香港的地皮去贷款么？”
  黎夏摇头，“不了，剩下30来亿不是正好用在广场修建的预付款上？”
  外界都猜她在苹果股份上赚了百来亿，这一次正好用掉了。
  下楼的电梯打开，芃芃揉着眼眶从里头出来。
  她午睡醒了，在床上躺着喊：“妈妈，我醒了！”
  喊了两声，只有金姐来照顾她穿衣、起床。然后她闹着要找妈妈，金姐也只是把她送进电梯，告诉她妈妈在书房里。
  电梯里有一排矮的按键，她自己也能按得到。
  然后金姐又用屋里的分机打给书房，“黎总，芃芃睡醒了，她闹着要来找您，我拦不住。”
  黎夏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起身打开书房的门把芃芃抱了进去。
  合同已经签好，郭淮正要离开。
  这会儿谁都知道他真正的来意就是这72亿了。
  黎明也和他一起站了起来，“行，那大家就先苟着等中央的政策出台吧。反正最坏的结果我们也不是不能承受。”
  与此同时，程程去幼儿园的福利社找到正抓着一张百元港币预备买零食的睿睿。
  幼儿园一天两餐点心根本不能满足睿睿的需求。
  程程站在门口喊道：“小老二，过来——”
  睿睿道：“马上到我了。哥，你吃什么，我请你啊！”
  程程招手，“过来！”
  睿睿只好把钱揣兜里走了过来，“什么事啊？”没什么要紧事，老大不会来阻止他买零食的。
  程程道：“你们第一堂课没有看电视新闻么？”
  有特别大的时政或者金融消息，教室里的电视机也会打开放给他们看的。
  睿睿点头，看了。
  他疑惑地道：“那个银行破产，和我们家有关系？爸爸、妈妈存钱在里头了？”
  程程道：“没听说。不过这件事明显要引起金融动荡的，咱家的kk股价今天会暴跌。妈妈的损失会非常惨重。然后，金融动动也会波及楼市。”
  睿睿挠头，“那，我不吃零食了。”
  程程特地过来就是这个意思。小老二每天吃零食的百来港币不算什么。但要从小有他是家里一份子的自觉。
  当晚美股开盘就暴跌，道琼斯指数创“9.11”事件以来单日最大下跌点数与跌幅，全球股市也随之一泻千里。
  程程下午放学带着弟弟坐地铁过来了，这会儿他也跟着父母一起看股市。
  不只他，黎会计等人也都在。除了睿睿和芃芃，家里人都在。
  陈媛道：“好吓人，就只能这么看着它跌。”幸亏他们家的kk股票已经卖完了。雯雯还说什么时候再买进去，还是别买了吧。
  黎夏婆婆道：“很多大事来临的时候，我们平头百姓也是只能看着啊。反正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只要阿杰和夏夏那里撑得过来就没事。”
  彭志杰笑道：“唉哟妈，你支棱起来了啊！”
  “老娘支棱不起来，你和你姐怎么长这么大的？”
  彭志歆这会儿也在这边呢。昨天过来吃弟媳妇的寿面，今天听说出了大事她也赶紧复印室关门就过来了。
  就算帮不上什么忙，能过来同甘共苦也是好的。
  这时候她那百来万的损失就算不了什么了。
  弟媳妇的kk股票今天跌了八毛了！这就是将近20亿人民币灰飞烟灭了啊。
  亲戚里除了黎阳一家，全都买了大量的kk股票。之前一直觉得到底了，该到底了吧。
  结果今天又跌个大的。
  黎夏道：“只要资金链不断裂，都能熬出头。之前新浪股票一度从17美元跌到1美元，不也撑过来了。对了，佑佑的房子应该早就赎回来了吧？”
  黎明道：“他去年就用分红赎回来了。”
  他在手机上给黎夏发消息，“你心态真这么好啊？”
  “我能当着老的、小的惊慌失措的么？他们都破天荒陪着咱们熬夜盯美股了。”
  虽然明知道盯着也没有任何用，今天卖都卖不出去的。
  美股9月15日就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