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暖冬心头震动，他这种一生都献给科研的人，见惯了商人为了利益可以各种没底线，突然碰见秦方这种高风亮节的人，一时颇感唏嘘。
  “你知道这得投入多少钱吗？”张暖冬问。
  “我今天从银行贷款了650亿，可以用来研发。”秦方说道。
  张暖冬再次震撼了下，沉吟片刻，才问了一个无比残酷的问题：“芯片和系统的研发，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和资金，更关键的是，咱们比别人落后很多，一旦研究的方向错了，研发出的芯片远不如国外的质量，这相当于白费工夫。别说650亿，就可能一千亿也有很大的几率失败。”
  “这些我都有考虑过，如果一千亿不行，我们就投入两千亿。我们不仅考虑过研究不出来，甚至也考虑过，就算研究出来了也用不上。但我们觉得有意义，干脆就给做出来。”秦方掷地有声道。
  张暖冬深吸口气，悄悄抹了把眼角。他见过很多公司的老板，不过这些人就喜欢打嘴炮，实际上都只图利益。但这些人的公司，其实都没有跻身一流企业中。
  反观那些一流企业，都真的在为社会做贡献。秦方的企业虽然还不够大，但秦方公司做的事情，大公司风范十足。他有种预感，秦方的企业一定会发展的特别好。
  “我帮你问一下吧。”张暖冬说道：“要是有结果，你跑一趟燕京咱们详谈。”
  “没问题，我随时过去，谢谢张院长了。”秦方急忙道谢。
  挂了电话，秦方说道：“我找了华科院的人问问情况，要是有相关的人才，可以帮咱们省不少事。等这次回去，我们再招揽相关的人才吧。”
  柳新月对秦方的安排不置可否，点头道：“可以，咱们今天回云悠吧，在临安市也呆够了。”
  “行，那咱们收拾下回去。”秦方没有拒绝。
  ……
  华科院。
  张暖冬挂了电话，便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随即敲了敲门。
  “请进。”一道沉稳又有力的女声传来。
  张暖冬走了进去，这间办公室内，坐着一名女人，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戴着老花镜，正在着手翻阅手里的资料。
  她是华夏软件研究院的院长，安洁玉。
  年纪已经到了58岁，不过依旧在工作岗位上。
  看到张暖冬进来，安洁玉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张院长，怎么有空过来了？”
  随后，安洁玉给张暖冬倒了杯茶。
  张暖冬急忙道谢，抿了口茶才说道：“没什么事，闷得慌随便聊聊天。”
  安洁玉很想回一句，没事就回去吧我还忙呢，但作为院长，她也不能只醉心科研，一些表面工作都是要做的。
  点点头，安洁玉笑道：“张院长还闲呢？你们上次低价买来的核电技术，可是立了大功，而且这技术，能让你们研发的忙死吧？”
  “这些技术有人研究，我倒清闲下来了。对了安院长，我想问问，你们在手机硬件和系统上，有没有什么研究进展？”张暖冬问。
  院长间倒不用避讳太多，安洁玉说道：“手机这方面的技术，全部掌握在了木国手里，咱们研发出来的商业价值不大，没太高的性价比。上头也出于这方面考虑，所以也没强迫我们研发相关的东西。加上这块的经费也不够，没能拿出手的突破。”
  说到这里，安洁玉好奇地看向张暖冬：“张院长，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有家企业想研发需要进口的全部手机硬件，以及手机系统，问我能不能找到相关的人才。你们正好有这块的研发项目，我在想可以两家一起合作下。”张暖冬帮秦方牵起了线。
  安洁玉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企业要研发这个？需要进口的所有手机硬件？开什么玩笑！知道需要多少钱吗？”
  “多少？”张暖冬还真不知道。
  “五百亿起，只能保证研发出来，但肯定达不到木国的技术。想要达到类似的需求，可能需要八百亿甚至千亿。”安洁玉说道：“你们一个核电技术，加上采购专利的钱，总成本前期才700亿，你觉得为了手机硬件和系统，有人愿意拿出八百亿来？”
  冷笑一声，安洁玉不客气道：“是哪个傻子公司找的你？竟然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
  张暖冬虽然对这个数字大吃一惊，但想到秦方已经贷款了650亿，他大概知晓了秦方的决心。
  听到安洁玉的话，张暖冬苦笑道：“这企业确实挺傻的。”
  “完全就是大傻子！”安洁玉一锤定音。
  张暖冬有些尴尬，说道：“这企业你也听说过。”
  “我听说过？哪家啊？”安洁玉好奇起来。
  “醉不乖集团，低价卖我们核电技术的那个。”张暖冬说道。
  安洁玉确实知道醉不乖集团，当初华科院几位领导们一起聊天的时候，就多次提及这家企业。不管是华光抗癌药的低廉售价，还是核电技术的低价转让费，都让几位院长佩服的很。
  包括安洁玉本人，对醉不乖集团也多有好感。
  这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为啥张暖冬也承认这家企业傻。这家企业要是不傻，现在恐怕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了。当然，他们企业现在赚的也不少。
  知道是醉不乖集团后，安洁玉面色有些不好看，瞪着张暖冬道：“早不说，你故意的是不是？”
  “嘿嘿，现在说也不迟嘛，”张暖冬没揭短，在醉不乖集团傻不傻的问题上直接略过，问道：“安院长，不知你们有兴趣聊不？我听秦老板说，他们和银行贷了650亿的款，用来做这次研发。”
  650亿！
  国内很多大企业的市值都不到这么多钱！
  没等安洁玉震惊，张暖冬又道：“秦老板说，如果没有研发出来，可以继续追投。”
  “为什么？他怎么想的？”安洁玉心头有些激荡。
  “他说，华夏必须要有这项技术！”张暖冬把秦方去找蓝光手机谈判的细节，以及研发的决心，一五一十告诉了安洁玉。
  安洁玉的心激动起来。
  她不喜欢一身铜臭的商人，但有些商人，身上的铜臭味儿就是让人舒服。
  目光灼灼盯着张暖冬，安洁玉正色道：“张院长，辛苦帮我引荐下秦老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