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恹看向叶姝：“还有水吗？扔一瓶。”
  叶姝立即丢了一瓶没开过的，陈恹接过，把那瓶水丢给严防。
  严防拧开喝了两大口，后知后觉，看了眼林白雾，跟着陈恹，挤眉弄眼小声道：“恹爷，你怀里那水是小辣椒喝过的？她亲自扔给你的？”
  陈恹淡淡扫他，没说话。
  严防好奇：“恹爷满足下好奇心呗，你跟小辣椒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她答应你没？你跟小辣椒亲过嘴了没？”
  陈恹踹他一脚，眼尾带笑：“打你的球，别问那么多！”
  严防见他笑的一脸荡漾，心想这两人绝对有问题，但具体进展到哪一步，严防估摸不出来。
  下课铃声响了，操场的学生一窝蜂地往食堂钻。
  上体育课的好处之一便是可以比教学楼上的学生率先溜进食堂排队，叶姝回教学楼拿书包要去上辅导班，林白雾要一个人去食堂时，走到出口，又被陈恹严防拐着去了高一食堂。
  到了地方便有高一的学弟打好了饭，跟在高三食堂排队的时间差不多，
  三人吃完饭便回了教学楼。
  晚自习结束后，林白雾仍旧被陈恹拽着去了小操场。
  “下午体育课，你看别的男生看了有一分钟，小辣椒。”陈恹背上压着她的书包，语气有点低。
  “他的腹肌有我的好看？”
  林白雾还以为陈恹没注意到她，没成想在这里等着她，她有点窘：“又不是故意看的。”
  “不是故意看的，你还能看上一分钟？”
  林白雾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浓厚的醋味，她默了默，语气有点强硬起来：“看就看了，也没其他龌龊心思，单纯欣赏不行吗？陈恹，你别管我太多。”
  陈恹停下来，两人正巧走在小操场里围，这里没有光线，有点黑。
  “林白雾，你是我女朋友，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看了别的男生腹肌还这么理直气壮？还欣赏？”陈恹话里带着笑。
  林白雾总觉得那阵笑有点不怀好意，再加上两人处在这黑漆漆的区域，她正要从这块地方走出去，手腕却被陈恹一只大手攥住。
  “自己男朋友又不是没有，非得要去欣赏别的男生的？”陈恹说话声低低地。
  林白雾直觉舊shigg獨伽这个话题一直聊下去会很危险，想着转移话题时，掌心却猝不及防被拉着，按在了一堵滚烫微硬的肌肤上。
  “……”手腕上搭着陈恹的衣服下摆，她是后知后觉掌心下是什么，林白雾耳朵热起来，想着要从陈恹上衣下摆里抽出来。
  陈恹没让，带着她手把他腹肌摸了一遍，才语气低低道：“别的男生有的，你男朋友也有，甚至更强，以后不许看别的男生听到了吗？”
  林白雾简直要被陈恹这句骚话整的脸要发起烧来，她嘟囔着：“知道了，你赶紧松开我。”
  男生的体温高，腹肌上尤甚，像是有团火在林白雾掌心炙烤，触感自然是好的，线条明了，肌理清晰，肌肉微微喷张，但触感再好，也不是林白雾这个没真心跟陈恹谈恋爱的她该碰的。
  陈恹松开她的手。
  林白雾手迅速抽了出来，想跑出这个黑暗的区域，又深知自己脸上肯定是烧红一片，跑到光亮下，陈恹就能清楚察觉到她脸红，她站在原地，一时难以抉择，最后还是狠狠踩了一脚这个让她进退两难的罪魁祸首陈恹，两只手夺过书包带子，人出了这块乌漆嘛黑的地方，飞快离开了小操场。
  陈恹没拦着，笑了声，慢悠悠地远远跟在人身后，见她安全进了宿舍楼后才折身出了校门。
  隔天周六周测，林白雾做的试卷交给叶姝更改。
  考完后，叶姝一脸沉重对她道：“雾宝，你数学还需要加强学习啊。”
  林白雾无奈：“嗯，我知道。”
  今天周考，叶姝上完了三节晚自习，下课时，她跟着叶姝一同去公交车站等车，明天周日，今晚可以不在学校住。
  晚自习的时候，林白雾特地给陈恹发了消息，让他别过来送她，叶姝在，两个人一起回家没什么问题。
  陈恹也没拒绝，不过今晚没了二十分钟的约会时间，他要了她明天周日一天的时间。
  林白雾本来想拿出“男朋友”准则来拒绝他，结果陈恹说要给她补课，她没理由再拒绝只能答应了。
  回到家时，何青跟林白止早就睡了。
  她放轻动作洗漱后，在房间看书到夜里两点才睡。
  隔天起来何青见了她吓一跳：“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白雾道：“今天周日。”
  何青回过神来，“啊，周日，你昨晚回来的？”
  林白雾嗯了声。
  何青道：“正好，你陈姨约我过去吃午饭，上次你被子不也是宋叔送的吗？这次正好你也跟过去，一起去道声谢。”
  林白雾很干脆拒绝了：“上次跟宋叔说过谢了，而且我今天约了同学去图书馆学习，不能跟您一起过去了。”
  何青“嗬”了声，正要训斥她，林白雾已经背着书包出门了。
  “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何青冲着已经关上的大门嘟囔了句。
  -
  林白雾其实跟陈恹约的是上午十点钟，但因为不想去宋章和家，也不想听何青劝她，便提前从家里出来了。
  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个干巴巴的面包，林白雾便背着书包率先过去了图书馆。
  陈恹到的时候，林白雾正在低头认真做题，她周日一贯不穿校服，今天穿的是一件水蓝色格纹长裙，长裙到小腿，露着一对纤细的脚踝骨，脚上是一双干干净净的小白鞋。
  头发也没梳成高马尾，全都柔顺地披散在肩后，额前碎发用一只跟裙子同色系的发箍束了起来，一张白白净净漂亮地犯规的脸完整地裸露着。
  他走过去，在林白雾身侧坐下，瞧见她试卷旁边丢着一个啃了一半的工厂流水线面包，微微皱了皱眉：“怎么早餐就吃这个？”
  林白雾正一门心思解着题，陈恹突然出声把她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的？”
  陈恹捏了把她的脸，低着声：“是你做题太认真了。”
  林白雾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四处看了眼，见没人注意，她道：“你手老实点，说好了今天只帮我补习的，别动手动脚。”
  陈恹唇角弯着，“早餐吃饱没？没吃饱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林白雾不想麻烦他，“吃饱了，可以开始补习了。”
  陈恹也没强求，后背压着椅子靠背道：“把你最近两周周测的数学试卷拿给我看看。”
  林白雾虽然很不好意，但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她从书包里翻了出来，递给陈恹，踌躇着道了句，“错题有点多……”
  陈恹见她不好意思的模样，手心又泛痒，压了压，没上手再去捏，只是接过试卷，缓声道：“看的就是错题，别觉得不好意思，你错一整张试卷，都妨碍不了你在我眼里是个宝——”
  林白雾眼疾手快捂住了陈恹的嘴巴，让他剩下那个字迫不得已咽进了肚子里。
  瞪着他：“别说了，你好好看题。”
  他眼眸噙着笑，林白雾掌心能轻易感受到了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又触电似的猛地把手收了回来。
  陈恹盯着她微红的脸，面上愉悦，并没过多打趣她，低头看起她这两周周考的数学试卷。
  周考出的试卷一般都比月考要难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学校老师怕学生懈怠学习，时刻用周考试卷警醒学生，一部分原因是可以锻炼尖子生的思考反应能力。
  陈恹看完林白雾的两张周考试卷，沉吟片刻，看向她。
  林白雾有点忐忑，其实是知道自己数学有多糟乱，但被陈恹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仍旧有点心虚还一丢丢赧然。
  “小辣椒，你开学考年级第二怎么考的？”陈恹问道。
  “……”长久的沉默，林白雾记起来第一次跟陈恹做同桌第一次周考时，她提出自己更改试卷就是担心出现现在这个画面，但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陈恹还是问了她这么一句……
  陈恹看她一言难尽的模样，笑了声，“不想说就不说。”
  林白雾小声道：“我没抄啊。”
  陈恹眉头微挑，“我知道。”
  “你怎么在知道的？”
  陈恹眯着眼，瞧她：“你开学考的成绩我看了，数学全校第二，我这个数学第一坐在你隔壁的考场，你要抄的话，难度很大，得跨考场，而且我清楚记得，我们开学考期间没碰过面，所以我知道，你没抄。”
  林白雾默了默，原来开学考她没跟陈恹一个考场，她记不太清了。
  “小辣椒，你这数学要是想上去，光靠自己琢磨复习估计不成。”陈恹道。
  林白雾的错题在他看来可以归为两部分，一部分都是不该错的，解题思路全靠基础公式演变，知识点都是高一高二积累的，并不是新颖的知识点，按理说做了两年多的题，林白雾应该对这种题目得心应手才对。
  另一部分就是几何题，林白雾似乎对这种题型格外的难以上手，陈恹手上的两张试卷周考试卷，但凡是牵扯到几何题的，林白雾基本上都错得一塌糊涂。
  这两部分归结起来，就是基础知识过于薄弱，刷题数目还不够多。
  这些原因经常出现在数学成绩不好的学生，但林白雾数学成绩之前一直很稳定，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突然就从数学能手变成数学小白。
  林白雾蹙眉没说话。
  陈恹揉了把她的脑袋，“我说的是实话，自己复习没任何侧重点和条理性，如果想快速高效地提升数学成绩，有个资深高考带教老师给你重新疏离知识体系会快很多。”
  林白雾哪里有闲钱来资深带教老师。
  陈恹见她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了，这才扯了个笑，“别愁啊，你男朋友还在这呢，你怕什么，我虽然不及那些资深高考带教老师有经验，但是给你补习，让你数学成绩稳步上升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白雾看向陈恹，欲言又止。
  陈恹半眯着眼：“有话就说，跟我还吞吞吐吐。”
  林白雾很听话，眨了眨眼：“你怎么收费？”
  陈恹被她这话气笑了，抬手狠狠敲在她额头上：“故意的是吧？仗着爷不舍得打你？”
  林白雾嗫嚅，不是他说别吞吞吐吐吗？
  陈恹又道：“你既然问起来收费的事，我就跟你说说。”
  林白雾很认真在听，她不想白欠陈恹这么大一个人情。
  “以后在学校看见我在打篮球，别让我出声，自己主动来给爷递瓶水就算是你的辅导费。”
  “……”林白雾有点想把手上的试卷往陈恹脑袋上砸，顾忌着在图书馆，压低声道：“陈恹，你又逗我！”
  这算哪门子辅导费！
  陈恹乐道：“我说是辅导费就是辅导费，再说了，你是我女朋友，你觉得我会收你钱？”
  林白雾幽幽地看着陈恹。
  陈恹还是没忍住掐了掐林白雾的脸，“快点答应，答应了爷开始给你梳理知识点。”
  林白雾觉得陈恹提的辅导费很荒唐，但眼下没别的办法，何青不会给她钱让她报辅导班的，就当是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