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差点把手机扔出去，苏戚戚稳住情绪，看向手机屏幕，就见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行字，“之后把手机给她，看住她，我信任的只有你……”
  后面应该还有什么，但这条消息随即被撤回，苏戚戚还没来得及查看，就没有了。
  终于拿到了手机，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样的话。厉昀霆最信任的是苏白茶，那她算什么？
  还有，“看住她”，这意思是要顺着厉玲的意思囚禁她？还是看好她，别让她乱动的乱跑，带了点关心的意思？
  然而此时，联系之后的那句信任苏白茶的话，就算苏戚戚想要将厉昀霆的话往好里想，都有些想不到。
  她深呼吸了一下，拨通了厉昀霆的电话。
  号码拨出去之后，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来苏白茶给厉昀霆的备注，仍旧是简单的“表哥”两个字。
  电话很快被挂断。苏戚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屏幕，怎么被挂断了？
  屏幕的微光映照出来她一张惊愕的脸，随即，那原本应该盛满期待和幸福光芒的眼中迅速涌上了薄薄的一层水光。
  手机屏幕上很快弹出来新的对话框，还是写着“表哥”的备注。
  “想办法取得苏戚戚的信任，然后控制她做事。”
  “事成之后，我就会和她离婚，然后娶你。”
  “小时候许下的承诺我不会忘，事实上，我最喜欢你。”
  像是补充说明一样，在沉寂了不到三秒钟之后，屏幕上又弹出来一小句话，“一直都是。”
  鬼使神差地，苏戚戚点进对话框，伸手将这几条消息删掉，她仔细翻看着之前，却发现，之前的对话一片空白，甚至就连这个通讯号都像是新注册的，什么都没有。
  而后，她又将备注“表哥”这个对话框从列表里删掉。
  做过坏事，苏戚戚心底越发难受。
  将手机重新放回床头枕头旁边，她平躺着，看向天花板。
  心底像是漏了一个大洞，正呼呼地往里灌着冷风，冷风彻骨，冻得她即便是伸出手环抱住自己，仍旧觉得冻得发抖。风吹过那个洞，发出“呜呜”的鸣叫声。
  一整个没开灯的漆黑夜晚，她竟然没有以往面对黑暗的恐惧，好像原本对黑暗的恐惧一下子被治愈，只是，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也没睡着。
  浑浑噩噩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快到天亮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
  原本他们就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是她被厉昀霆的亲近弄得逐渐沉迷于这段关系，还好，现在发现还不算晚，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下定决心之后，她觉得豁然开朗，只是心底还余下绵绵密密的痛，凌迟着她的神经。
  “表嫂，你起床了吗？”这次苏白茶终于知道敲门了。
  “已经起了，你进来吧。”苏戚戚爬起身。
  “天啊，表嫂，你的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苏白茶惊讶叫道。
  说着，她几步抢上前来，就要仔细查看苏戚戚的黑眼圈，苏戚戚向旁边偏了偏头，想要躲开苏白茶的手。
  头是偏开了，苏白茶却再次发出惊叫声，“表嫂，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止有黑眼圈，我看你眼睛里面还全都是红血丝，你，你这……难道是昨天晚上表哥打电话和你说了什么？导致你没有睡好？看这严重程度，你该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她猜的不错，只不过厉昀霆并没有给她打电话，所有的全都是她从苏白茶的手机里看来的。
  不只是没给她打电话，甚至厉昀霆还挂断了她打过去的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现在已然想通，自然不会再拿这些事来折磨自己。
  “想什么呢？”她斜了苏白茶一眼，开玩笑似的说道，“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些事情睡不着觉呢？我有些认床，所以这才没有睡好，等熟悉了这边的床就好了。”
  说着，苏戚戚又躺了回去，“幸好现在因为怀孕在家里养胎，不用去上班，一会儿吃过早饭之后，我再睡一个回笼觉，睡醒就好了。”
  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周，眼皮又涩又重，有点难受。
  “那表嫂先下楼吧，我做了早餐。”苏白茶没再嘴贱地多说什么。
  跟在苏白茶身后下了楼，苏戚戚还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长长的哈欠过后，她的眼角又沁出了一些生理性的眼泪。
  抬手想把眼泪抹掉，正好撞到厉玲正站在客厅里往这边看。
  “七七才醒？昀霆刚刚打电话过来，才放下电话你就来了，可巧就错过了，现在打过去，昀霆又要忙起来。”
  看厉玲眼底涌动着一点幸灾乐祸的光芒，苏戚戚心底了然，根本不是什么错过了，分明就是厉玲在捣鬼。
  “错过了就错过了吧，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问候一下而已，把我放在姑姑身边，昀霆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着，苏戚戚又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一旁的厉染微故作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没接到哥哥的电话，所以晚上没有睡好吧？”
  就知道她们会这么说，苏戚戚的借口都已经是用熟了的，“我不过是认床，骤然换了地方，没睡好而已，倒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拿这件事来调侃我，好坏哦。”开玩笑似的抱怨了一句，说完，苏戚戚迅速转移了话题，看向厉玲。
  “姑姑今天早上准备了什么早餐？可别像昨天那样，被那些佣人给糊弄了，到时候传出去你虐待怀孕侄媳妇的名声，也不好听。”
  “你……”厉染微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厉玲拍了一下胳膊，不情不愿地将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抬眼扫了一眼餐桌，餐桌上摆放的全都是各色广式点心。
  几个外卖盒堆在一边，佣人们正从外卖盒中往外拿小点心。
  “今天早饭是昀霆叫的外卖，他说你爱吃这个，看他叫的够多，姑姑就没再做什么。你这孩子，和姑姑有什么好见外的？想吃什么就直接和姑姑说，还用得着背着姑姑去和昀霆撒娇？”厉玲故作亲切地责备着，分明就是在质问苏戚戚。
  本来在低头看一块烧麦，苏戚戚听厉玲这么说，抬眼向厉玲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厉玲的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芒。
  嘴上倒说得格外亲切。
  扯起嘴角，苏戚戚对着厉玲皮笑肉不笑地应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