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我保证！”苏戚戚连连保证，纤长的睫毛在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下眨了几下，随后努力保持不动。
  很快，她的绵长呼吸声就表示着她已经入睡了。
  可抱着她的厉昀霆却被心底涌起的一团火搅得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厉老爷子，苏戚戚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去了，现在没了端茶倒水的烦恼，办公室的那些同事也都有意无意地讨好着她，不再给她找麻烦，在郭莹莹的指导下，她的进步神速。
  她和厉昀霆的公寓没有了厉老爷子在的老宅那么热闹，但胜在冷清，厉昀霆也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一连好几天都没怎么见到厉昀霆的影子。
  眼见就到了凤瀛说的宴会所在的周六，跟厉昀霆请了假，借口自己去找叶一一一起逛街，偷偷溜去做了造型。
  “厉夫人，您挑的这一身衣服真的很符合你的气质，既勾勒出了你身体的线条，还将你这整个人衬托得高贵中带着一点纯真，精致中带着一点散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被店员恭维的话给逗笑了，苏戚戚叹息道，“你这口才非常适合去写散文。”
  不过苏戚戚也对她挑的这一席白裙很是满意，别看秃头男人自身的形象不佳，他名下的几个店铺里面的衣服款式都很不错，很合苏戚戚的口味。
  上了出租车之后，苏戚戚径直吩咐司机将她带去宴会所在的酒店。
  熟悉的酒店，再来的时候，却是不一样的心情了。
  大概是因为厉昀霆 接受了“碰瓷合作邀请”，苏戚戚对于宴会这种容易被人刁难，容易惹出事端的场合，变得接受度高了许多。
  她不主动搞事情，但事情来搞她，她也不怕。
  在宴会厅的门口，凤瀛穿着一身非常凸显身材的红裙，露出完美的事业线，正笑意盈盈地迎接着所有的宾客。
  见到苏戚戚慢慢走过来，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不少，口中却仍热情道，“没想到厉夫人也能大驾光临，还真是让我感到惊喜。”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得热情，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如此，说话的内容还让苏戚戚赶紧有些阴阳怪气，态度转变之大，好像上次宴会上对她那么好，被苏戚戚当成了新朋友的人不是她一样，苏戚戚仍旧礼貌地对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之后，她缓步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三三两两的穿着各种漂亮裙子的女人们站在一起，或是谈笑，或是剑拔弩张，倒很是有意思。
  还有凑到一起的西装革履的男士们，也不知道在角落里做什么。
  之前苏戚戚没有参加过这种宴会，除了宴会的主办者凤瀛之外，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她找到一个角落，坐在沙发里，手里面端着一杯从侍应生那里要来的红酒，慢慢地摇晃着红酒杯，眯着眼睛看向宴会厅里四散的人群。
  大概是受爷爷开茶楼的影响，她并不喜欢太过热闹的场合，反倒是一人独处，或是两人对坐，沏上一壶茶，慢慢地品茗谈心，更符合她的心意。
  这样的宴会就像是浓醇的美酒，虽然带给人感官上的刺激，回味起来也不错，甚至让人晕陶陶如坠仙境，但也让人头脑不够清醒。
  她并不喜欢。
  枯坐了不到十分钟，她独处的这一小方空间，就有人不识趣地来打扰了。
  而且还是苏戚戚认识的一个熟人。
  “哟，我还以为是谁，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既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也不肯主动走出去和别人接触，等我走近了，才看到原来是厉夫人啊。”宋柔婉阴阳怪气地走近。
  她身上穿着一件才不过到大腿中间那么长的收腰吊带小黑裙，黑裙的款式颇为俏皮，如果不仔细看她脸上有些显年龄的法令纹和微微有些下垂了的眼角，她看上去倒像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能叫我一句厉夫人，说明你从心底承认了我厉夫人的身份，想起你上次在餐厅里说的话，再看看你现在的表现，这算不算上是自打脸呢？“苏戚戚也毫不客气地反击道。
  跟着宋柔婉走过来的几个女人也都有些不怀好意地看向了苏戚戚，她们的打扮都和宋柔婉是一个风格，都是尽量往年轻上打扮，但同时，她们脸上努力遮掩的岁月痕迹，还是暴露了她们的年纪。
  想起来上次苏依依和她的那群同伴，苏戚戚了然，恐怕宋柔婉这些同伴，也和她一样，都是些差不多身份的人。
  “之前就听说厉昀霆娶了一个家世不怎么样的夫人，既然家世不怎么样，自然也就没人感兴趣，根本就没人想要去了解，我竟然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
  “倒是白白浪费了厉夫人这样一个好名头，不过你不怪你没见过她，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在哪次宴会上见到厉夫人的影子，还以为厉昀霆结婚了不过是一句谣言，没想到，厉昀霆竟然真的有了一位厉夫人，她竟然还出现在了凤瀛的宴会上，还真是让人惊讶。”
  说完，那位夫人就捂着嘴轻声笑了起来。
  “可不是嘛，有眼睛的人哪个又看不出来他们的不匹配呢？厉昀霆以往的决策，几乎都没有出错过，偏偏在婚姻大事上却看走了眼，娶了一个这么没有用的妻子回来。”
  “依我看，柔婉你就不要把雪儿拿来和这位比较了，根本就没有可比性，雪儿不管在哪方面可都是碾压这位厉夫人的存在，这让人怎么比呀？”
  “没想到厉夫人竟然还有勇气出现在宴会上，要是我，早就缩在家里哪里也不敢去了，免得给厉昀霆丢脸。”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将苏戚戚贬低到了尘土里，苏戚戚却始终像是之前一样慵懒地坐在沙发里，摇晃着那杯红酒。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从我面前消失，上次在餐厅见面的时候，厉昀霆带我去的用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就是想要告诉你，不管你的女儿有多优秀，厉昀霆身边都有了我这位厉夫人，不是你这个给人做情人的女人生出来的女儿能够肖想的。”
  见宋柔婉的脸变色，苏戚戚突然对宋雪儿有点不好意思。
  她又补充了一句，“哦，也许我错了，宋雪儿并没有肖想厉昀霆。倒是你这个做情人的妈心有不甘，想要借着你背后的那位做跳板，将女儿送进世家圈子，可惜，你的那些筹谋注定会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