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粥吧，麻烦你了。”她对吕通说。
  吕通点点头就出去了，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提着香喷喷的小米粥。
  他细心地帮她打开外卖盒盖子，然后又扶着她坐起来。
  大概是大半天没吃东西，加上之前又发烧，太过虚弱，莫再瑜接过盒子的时候，手有点抖。
  吕通立刻将盒子拿过去，说：“我喂你吧。不然你把粥洒了，我还要给你清理床铺。”
  他只是随口说，没多想，莫再瑜却红了脸庞。
  自己也不是病得连饭也吃不了，这种情况下喂饭就显得有点……
  她拿过勺子说：“你帮我拿着盒子，我自己吃。”
  吕通想想觉得也好，就托着外卖盒递到她跟前，莫再瑜低头，就着盒子用勺子喝粥。
  喝了几口粥，有粥挂在她的唇角，吕通又非常贴心地递给她一张纸巾。
  莫再瑜抬眼对他笑一笑，接过了。
  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托着，一个吃饭，配合得倒也不错。
  隔壁床的女病人看着这情景，忍不住打趣道：“妹妹，就让你老公喂嘛，这有啥的！老公这个时候不发挥作用，什么时候发挥？”
  莫再瑜脸色一红想要解释说这人不是自己老公，却又觉得说他是护工也不妥，就没吱声。
  吕通也没吱声，把勺子从莫再瑜的手中拿过来，舀了粥递到她嘴边：“来。”
  莫再瑜讶异地看他一眼，看见他脸色正经，便呆呆地喝了勺子里的粥。
  等着一碗粥喝完了，吕通扶莫再瑜躺下，俯身的时候，轻轻在她耳边说：“我不想让别人因为你没有孩子的父亲陪伴，而说三道四。”
  女孩子的名誉还是挺重要的。
  莫再瑜瞪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却是暖暖的。
  到了晚上的时候，吕通想办法帮莫再瑜搞了个单间的病房住下来。
  病房虽然比原来的小，但没有别人打扰了，也挺好。
  吕通将陪床的椅子放下来，变成床，放在远离她床铺最远的地方：“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不好的事。”
  经过这么一天的相处，莫再瑜已经对他产生了几分亲近，从他的各种行为来看，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正人君子。
  她笑着对他说：“我放心的，你是好人。”
  吕通笑笑，在陪床上躺下了。
  关了灯，屋子里一片黑暗，但两个人却都睡不着。
  莫再瑜是之前睡多了，吕通却是——
  说不出的复杂原因。
  莫再瑜感觉到吕通翻来覆去的，知道他是睡不着，索性就开了口：“你要是睡不着，我们说会话吧？”
  吕通低低“嗯”了声。
  莫再瑜笑道：“说起来，你救了我，然后还留下照顾我，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名字？”
  “吕通。”
  “哦。那你是程家庄的人？”
  “不是，来找个朋友。”
  提到程家庄，吕通内心的疑惑浮上心头。
  他忍不住问：“你是程家庄的人？来给家人上坟？”
  莫再瑜沉默了下回答：“算是吧。”
  “算是？”
  “我是奶奶捡来的孩子，二十五年之前，她就是我最亲的人。”
  吕通心里一跳。
  什么情况？莫再瑜在说什么？
  她的背景，自己是查得清清楚楚的。
  莫再瑜是莫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从小就生长在莫家，什么奶奶捡来的孩子？
  虽然内心十分震惊，但他还是稳住了情绪，试探地问：“你说二十五年前是你最亲的人，那现在你又有最亲的人了？”
  “有了，我有爸爸和妈妈，还有三个哥哥了。”
  这个信息倒是对得上了。
  可是，奶奶是怎么回事？
  “你的奶奶叫什么？我能问一下吗？”他忍不住又问。
  莫再瑜没答话。
  吕通觉得可能自己这样直白会让她起疑，连忙解释：“我回头问问我朋友，也许他认识她。”
  莫再瑜却说：“你朋友大概不认识吧，奶奶已经离开程家庄许多年了，也就是去世之后才埋回去的，跟她老伴合葬在一起。奶奶的老伴几十年前就去世了，叫程锁。奶奶叫程花娣。她和她老伴是同村的。”
  程花娣！
  吕通再一次震惊了。
  这个名字他知道！
  之前在调查程星的时候，他知道了这个名字，程花娣就是程星的抚养人，那个捡垃圾的阿婆！
  程花娣确实一直在县城里捡垃圾，住在一个很破的旧楼里面，她的老公是附近煤矿里的矿工，三十来岁就死了，程花娣靠着一点微薄的抚恤金和捡垃圾卖来的钱生活，勉强将程星抚养长大。
  但现在，莫再瑜却说，程花娣是她的奶奶！
  她是走火入魔了吗？
  跟程星认识之后，就将自己代入了程星的角色，帮程星报仇，还去给程星的养母上坟烧纸？
  可根据自己对她的观察，没觉得她的精神方面有问题啊！
  可如果不是精神问题，这就真的没法解释了！
  难道是程星死了之后，魂魄上了莫再瑜的身？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的心里哆嗦了下，怎么可能，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是迷信！
  他甩甩头，将这种想法抛在脑后，轻声道：“哦，我回头问问我朋友。”
  顿了顿，他又问：“你奶奶去世之后，你是怎么找到你的爸妈和哥哥们的？”
  莫再瑜沉默了下说：“大概是缘份吧，就这么撞到了他们家里，成为了他们的女儿。”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
  “他们家？”吕通不由提出疑问。
  莫再瑜似乎也反应过来，笑答：“说错了，我家。那时候还沉浸在奶奶去世的痛苦中，回家之后，还没有什么归属感，就觉得那是他们家。”
  “后来渐渐的有了归属感？”吕通接口问。
  “是啊，爸妈对我太好了，哥哥们也很。宠。我，我就是家里的小公主。现在我太幸福了，我感恩上天，让我碰到了他们。”
  莫再瑜的话中透着诚挚的感情，吕通判断，这话是真的。
  但她却说只是中途去的莫家，那口气那么自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吗？
  他决定，私下里再调查一下莫再瑜的情况看看。
  他话题一转，又转到了个敏。感问题上：“孩子的父亲……你就算不想让家人知道，为什么不找他来？”
  他知道秦立已经死了，却忍不住还是想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