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作者:弦月西楼      更新:2023-03-19 09:21      字数:3015
  ☆、暗室歹意错伤人
  “娘,饭吃得好好的,问这些做什么?”吴二道。
  “就是、就是,是老太婆我多嘴了,吃饭、吃饭。”老妇人道。
  宁葭却不再拿筷子,只低头哭泣。
  老妇人与吴二匆匆吃完,收了碗筷,宁葭还只是啼哭不已。
  “姑娘,别伤心了,你到了我们家,就尽管住下吧。”老妇人道。
  宁葭擦了擦眼泪,起身施礼道:“多谢大娘。”
  “娘,我再去打猎。”吴二道。
  “去吧,早些回来。”老妇人道。
  吴二便拎了弓箭、背上猎刀出门去了。
  老妇人在宁葭身边坐下来,拿过一个装着捣碎了的草药的陶碗,道:“这些草药对伤口很有用的,我给你涂一些,保管你明天就没事了。”
  “多谢。”宁葭低声道。
  老妇人将药草在宁葭几处伤口涂好,又拿了针线来,道:“看你衣衫破了,我给你缝补一下吧。”
  宁葭忙接过针线,道:“不劳大娘,我会得。”
  说着接过针线,自己动手缝补。
  缝到袖子处,将衣袖扯了扯平,好在衣袖宽大,撕破之处还能够着,并不碍着手。
  “姑娘,你的针线做得真好。”老妇人看她如此熟稔,不免赞道。
  “我三岁就会缝绣了……”宁葭答道,又觉似乎不太妥当,转而又道:“不过,也没怎么进益,勉强能看罢了。”
  “姑娘谦虚了。”老妇人笑道,又问些名字、住处之类的话。
  “我叫宁……”宁葭见她亲切,便要脱口而出,忽想起榆儿的话来,忙改了口,只道自己名叫“小宁”,其他都只含糊答应,或是默然不语。
  老妇人见问不出什么来,也便作罢,自去忙活去了。
  此后几日,宁葭只在屋中不出,老妇人与吴二也不来扰她。
  宁葭无处可去,只好暂栖此处。
  好在老妇人与吴二倒还客气,对她也多加照应,她渐渐地也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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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晚间,吴二天黑之后方才回来。
  老妇人在院门前迎上他,问道:“今日怎么样?”
  “四处打听过了,并没听说哪家走脱了姑娘、小妾。”吴二道。
  “看来,她不是本地的了,那正好。”老妇人眉开眼笑地道。
  “嗯,省了后患当然好。”吴二道,“不过,朝廷贴出了缉拿令,说是宫中三公主走脱了,要拿她问斩呢,该不会是……”
  “这……”老妇人听了,有些迟疑,接着又道:“她虽然贵气些,未必就是……”
  吴二低头想了一回,又道:“娘,其实这里左右没什么人来,我们又何必怕东怕西的。”
  “儿子,这可要谨慎些。”老妇人道,“而且我看她、只怕不太乐意。”
  “哎呀,娘,你是想看我打一辈子光棍吗?这么好的媳妇儿,我既然捡到了,就是我的!”吴二嚷了句道,自背了猎刀进厨房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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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风静,宁葭在简陋的床铺上睡去。
  睡梦中,又看见父皇、大哥、二姐等一个个披散着头发,向她哭道:“我死得好惨啊……宁葭……三妹……”
  宁葭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忽闻门外有脚步之声,屋门被人推开了一条缝。
  宁葭屏住呼吸,不敢动作。
  黑暗中摸进来一个人影,宁葭忙将枕下的匕首拿在手中。
  那人摸至床前,伸手来掀宁葭身上的被子,宁葭大喊道:“谁?”
  “醒了?”那人道。
  听得这声,宁葭认出来人正是吴二。
  “吴大哥,你、你要做什么?”宁葭惊道。
  “一男一女在一个屋里,还能做什么?”吴二笑道,看准宁葭所在,便扑了上来。
  宁葭手握匕首,却未挥出,跳下床来,向门外跑去。
  拉开门来,却见老妇人站在门外,道:“小宁,反正你也没地方可去,不如就在这里安家吧,就别害臊了。”
  说着将房门拉严,在外插上了。
  “你们、快放我出去!”宁葭大声叫道。
  “放你出去?那我又何必带你回来呢?”吴二笑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说着便向宁葭走了过来。
  宁葭将匕首横在身前,大叫道:“别过来!别过来!”
  “这荒山野岭,难得有几个人来,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当然要好好待你了。”吴二道,仍向宁葭走来。
  “你、你再过来,我、我就动、动手了!”宁葭瞪大眼睛望着他道。
  “一把匕首而已,能做什么,你还是乖乖地听我的吧。”吴二道,说着便扑了上来。
  “啊!”宁葭尖叫一声,双手划出,闪电般的光芒逝去,吴二手捂着胸膛,鲜血从他胸中喷涌而出。
  老妇人在外听到吴二的惨叫之声,连忙打开门来,举灯一照,只见自家儿子倒在血泊之中,连忙跑过去抱住他喊道:“儿子、儿子,快醒醒、醒醒……”
  吴二已不省人事。
  “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恶毒女人,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偿命!”
  老妇人转向宁葭扑来。
  “别、别过来!”宁葭闭着眼睛大喊道,将手中匕首向前伸了伸。
  老妇人见了她手中匕首,呆在中途。
  宁葭蹩近床前,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拿起自己衣物,再回到门边,也不敢看倒在血泊中的吴二,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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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葭跑出一段,看看身后并无人追赶,这才停下来靠着树干坐了下来直喘气。
  喘了一回,突然哭了起来。
  眼泪一出,就似决了堤的水,止也止不住。
  忽闻得头顶几声乌鸦啼叫,又听见野鸟飞过翅膀扇动的声音,宁葭忙住了哭声,偷眼望了望头顶。
  只见夜空如墨,树影幢幢。
  这时才觉北风凛冽,寒冷难禁。
  宁葭抱紧了胳膊,紧紧靠住树干,又摸了摸怀中的匕首,才稍稍觉得安心了些。
  宁葭拿出匕首看了看,见匕身上并无血渍,仍然光亮如新。
  隐约可以看见柄下一个“葭”字。
  宁葭伸出手指,摸索着这个字,眼中不由得又滚落了泪珠。
  他此时身在何方,究竟是还活着、还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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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明时,宁葭开始向山下走去。
  她迫切地想回到有人烟的地方。
  也很想知道,她所关心的那些人,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她不辨方向,在荒野中胡乱走着,足足走了五天,才终于来到一座城池外。
  看城门上书着两个字:“化州”。
  她此时几乎精疲力尽、口渴腹饥,见了城门,心中欢喜,便向城门捱了过去。
  几个军士模样的人守在城门口,对进出百姓进行盘查。
  宁葭也随着人群向他们走近。
  几个军士对着一幅画像,像在寻找什么人。
  前面的人都一一顺利进城,宁葭也随着朝前走。
  忽然被一个军士拦下,道:“你、过来!”
  宁葭奇怪地望向他。
  “就说你呢,过来、过来!”那个军士不耐烦地道,伸出手拉住宁葭胳膊将她扯了过去。
  一个领头模样的军士拿着手中画像对着宁葭仔细比照了一回,又向旁边的人小声道:“看着挺像的吧?”
  宁葭瞄了一眼画中之人,顿时吓得低头噤声。
  那画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字:“缉拿令”,所画之人与自己竟十分相似。
  她虽然还有些迷蒙无知,但这“缉拿”二字,总是看得明白的,不免心惊。
  “头儿,这回咱们可得小心点儿,上次东门拿错了人,脑袋都掉了。” 旁边的人小声回道。
  领头的军士向宁葭挥手道:“走吧。”
  宁葭心中正惴惴不安,闻得此言,连忙向人群中走去。
  忽闻背后一人叫道:“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