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联系不上，我派人去找了，没有消息。”
  “派谁去找了？公安？你的队员？去哪找了？最后和你联系是什么时候？”
  “有人去找了，你等等就有消息！”
  “等等，我要等到什么会后，现在孙乔下落不明？你怎么没有派人去找？他早就和你失去联络你怎么没有引起警觉？”
  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罗俊竟然没发觉，等？等什么？有等待的时间人都能找到。
  罗俊也不耐烦的挥开宫城。
  “我现在只要张建平安无事，我要等张建，只有张建真的没事我才放心。”
  罗俊死死抓住手术室的门，脑袋贴在上头，谁也引不起他的注意力，他现在所有的心神都在张建身上。
  “你！”
  宫城想骂他，可是，里边躺着的是张建，如果里边躺的是孙乔，他也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所有愤怒压在心里，东北虎副总教官走上来，拉了一下宫城。
  “宫政委，你也别和罗大队起争执，这次真的是，太惨了，张总心口中了一枪，当场昏迷，还有其他战士，你看罗大队的腿，那里也有子弹他都不去做手术，就在等张总，我的兄弟已经沿途去找了，部队，公安都在一起寻找，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就等等，等等吧。”
  副教官眼眶也红了，宫城锤了一下墙壁，把手机号告诉这位战士。
  “有任何消息给我打这个电话。”
  副教官点点头。
  宫城看了一眼罗俊，他痛苦又无助的靠在手术的门上，拍了一下罗俊。
  “不管是孙乔还是张建，都不会有事。”
  罗俊深呼吸，从口袋摸出一个地图。
  第189章 这不是他
  “这是这座城市的地图，宫城，现在我没法和你去找孙乔，等我确定了张建平安我就去帮你找，我对不起你，孙乔在我的地盘失踪对你没法交代，但是我现在真没法去找。”
  孙乔在这里失踪，他拍着胸脯说，在我地头老子保你平安，可话说出去了，人没了。
  “东北虎现在听你指挥，你需要人就和东北虎的副总教官说，他肯定帮你解决。”
  总教官手术，前任大队长要在这里等结果，只有副总教官出面，协助宫城。
  宫城快速的打开地图，扫视一遍。
  “孙乔和我说他跟踪渡边去京城，有哪条路是去京城的主要干道。”
  副总教官快速的过来，指给宫城看。
  “这条路，这是国道，还有这条高速都可以，这是最快的路线。”
  “我听见了一声爆炸，这高速和国道肯定车流密集。如果有爆炸的地方交警会很快赶到。”
  “但是交警队长那里目前没有接到一个爆炸的报案。”
  宫城皱着眉头。
  “其他的路呢，不起眼的。”
  “从外环走，或者是乡村辅路。”
  “通往京城方向的所有外环，辅路都要检查。”
  副总教官赶紧拿出手机去联系，宫城根本不可能在手术室外等待张建，他的孙乔现在在哪必须知道。
  来不及多说什么，和当地的交通队取得联系，如果发现爆炸点，一点要告诉我。
  和东北虎借了一辆车，开车去了发生恶战的墓地，这里已经拉起警戒线，那一带的路面都已经被炸翻了，墓地的坟，墓碑早就四分五裂，地上还有残留的鲜血。
  宫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要从孙乔走过的路线再走一次，也许就能发现孙乔的踪迹。
  从这里开车走，一路往前开，他喝孙乔接通电话的时候，应该是恶战刚结束不久，渡边一看事情不好要跑，他随后跟了上去。
  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希望哪怕是一点点的小细节，小线索都好，他好找到孙乔。
  开出这条路之后，是一个三岔路口，一条路通往省事，这条路应该排除，既然要跑不会走成立的，左边是外环，右边是一条小路，那里通往一个村子。
  宫城犹豫了一下，直接开上外环那条路。
  外环车流少，路很宽，大晚上的这里就会成为很好的逃跑路线，没有红绿灯，只要狠踩油门就行。
  爆炸，不是小动静，交警队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那就不是发生在人多的地方。
  会走外环吗？
  会在哪呢？
  宫城狠狠抽了一根烟，孙乔，你在哪呢。
  烟没抽完，手机响起，宫城快速的接通。
  “宫政委，发现爆炸车辆。”
  是刚才那名副总教官打来的电话。
  宫城一脚刹车停下。
  “在哪？”
  “墓地出来那条路的右边，车子已经扎进雪堆，有人在上头放了大量的玉米秸秆，有人以为是玉米秸秆堆燃烧了之后的灰烬，但是，交警去了现场，发现了是一辆车烧塌了。”
  宫城的心悬到嗓子眼，话在嘴边，愣是问不出口。
  有没有发现尸体？
  不敢问，不能问，问了就好像孙乔已经死了。
  他抱着马上就能找到孙乔的想法来到东北，他以为孙乔不会有事的，可是，当报告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不敢去问，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
  哆嗦着嘴唇，抓紧了方向盘。
  “有一个，烧焦的尸体，已经，已经面目全非，还有，孙总用的三棱军刺，也在现场找到。估计是…”
  战士犹豫再三，还是说出来。
  烧焦的尸体，三棱军刺，估计，这个尸体就是孙乔。
  “闭嘴！”
  闭嘴！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宫城大吼着，不许说，谁都不许说孙乔已经没了，哪怕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这，他不信！
  他和孙乔最后通话的时候，电话里传来非常清晰的爆炸声，几乎就在耳边，那时候孙乔在开车，就算是逃走也不会那么及时，如果车子被炸，人，人能逃出去吗？那尸体是不是？他？
  战士不再说话，宫城深呼吸，深呼吸。
  “我这就去现场。”
  挂掉手机，宫城直接趴在方向盘上。
  陈星牺牲的时候，就是这么措不及防，突然地就发生了，噩耗传来几乎把孙乔整个人击垮，他那时候理解孙乔，手足一样的战友就这么突然没了，一时之间谁都接受无能。
  现在，轮到自己了吗？上一秒他和孙乔还在通话，下一秒车爆炸了，孙乔下落不明，现在传来消息车子找到，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他以为，孙乔负伤了，孙乔也许负伤严重昏迷在那里，被人救了送去医院，就因为还没有清醒所以没办法和自己联系。只要好好找找，找医院，找事发地点，很快就能把孙乔找到。孙乔也许会伤了胳膊，包着头，也许他在自己找到他的时候，会委屈地说，老婆负伤真尼玛疼。
  一直这么想着，来的路上，直到这个电话接通之前，他一只在这么想。
  只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养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对吧，肯定是的。
  孙乔身手很好，孙乔曾经是特种大队总教官，孙乔曾经上过战场。在重症监护室呆了很久他都能挺下来，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呢。
  用孙乔的话说，我有老婆孩子了。
  不会是他，一具烧焦的尸体不能代表什么，那个随身携带的三楞军刺也只能说是孙乔打斗的时候掉落的。
  是的，就是这样，那肯定不是孙乔。
  可他妈的，宫城哆嗦着手点烟，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没有这个勇气去现场看看，确认一下那是不是孙乔。
  他不敢，不敢去，只要不去确认，孙乔就活着，在某一个地方好好地活着。
  对，不去。
  不去确认，不去现场，只要不去什么都没发生。只要继续寻找，肯定就能找到孙乔，是活生生的孙乔，不是实体是活的。
  宫城丢开了烟，丢了打火机，发动车子，手握在方向盘上。
  前进？又或者，转弯去现场？
  迟疑着。
  如果不去，万一真是他呢？那么凄惨，烧得面目全非，他却不去看一眼，不去看一眼最爱的人？
  又或者，去了，确认了那不是孙乔，不是更好？
  咬咬牙，宫城转动方向盘，开去现场。
  宫城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到现场的，他到了之后，看见有军人在，有警察拉起警戒线，还有法医。
  开车门，抓着车窗他才能站起来，大脑一直在告诉自己，冷静，不是他，看一眼怎么了，不是他。
  可身体不收控制，神智和身体已经分成两个，只有自己知道，不扶着车窗他站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挪动的双腿，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呆呆的站在警戒线外。
  那是一辆烧得几乎散架的车，车窗玻璃没了，整个车已经只剩下车框，一个外壳支撑在那，轮胎早就没了，都是漆黑的颜色，周围还有很多秸秆燃烧之后的灰烬。
  法医正在用工具弄开车体，三四个人弯腰，弄出一句焦黑的尸体。
  有人从车里拿出一把烧得漆黑的三棱军刺，军刺的手把缠的是不会手滑的胶条，孙乔很喜欢这把贴身的武器，他曾经挥舞着这把三棱军刺骄傲地说，看见没，这要是捅上一下，医生都很难缝合伤口，出血量极大，是杀人的必备武器，老子曾经用这把军刺杀伐一片。
  也看见过孙乔用这把军刺上战场，他挥舞着这个三秒就能杀掉一个敌人。
  这把军刺，被遗落在车里，是没来得及拿出去吧，仓惶逃走了，丢掉的吧。肯定不是孙乔没有逃出去和这军刺一样经历了烈火焚烧。
  “宫政委，你来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