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作者:
浪花点点 更新:2023-03-18 13:52 字数:10301
木风叹口气,知道唐安文刚才肯定压根就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木风道:“阿文我刚才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会有个奇怪的包裹,里面全都是我喜欢的东西,但是呢,没有其他人知道。阿文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或者忘记告诉我了呢?”
唐安文看着单膝点地仰头注视他的木风,他努力的想了想,先是晃晃脑袋。
然后他恍然大悟搬拍拍脑袋道:“木风我想起来了,本来还记得想和你说,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之后和小哥夫谈了起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罗凌走之前我就把你喜欢的东西都写在纸张上,让他帮我卖的来着,我都忘记给罗凌钱了。木风你赶紧起来,你这样不冷啊?虽然你这样子诱人极了,但是为了你的身体和三宝考虑,你最好不要诱惑我,不然我可不能担保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木风点点头站起来道:“我就说怎么会把调料和香料放在一起了,也就你们两个了,不管怎样阿文谢谢你,收到你的礼物我很高兴。”
唐安文摸摸脑袋感觉略显腼腆了,他傻呵呵的笑了两声道:“你喜欢就好,我没有想到那边会送这么多礼物,就我那点东西看着也不起眼了。”
木风却摇头道,“你送的心意总归和旁人是不一样的。阿文罗老说我这才怀的可稳当,适量的话并不会出问题,你别老是这么担心,三宝现在很好,力气大的很,时不时就要动一下身子,踢踢脚伸伸手。”木风在站起来后,又开始去蹂躏唐安文刚才已经被他揉的乱糟糟的头发。
唐安文听到后特别兴奋,也顾不上木风那只作怪的手,这回换他蹲在木风的面前,把耳朵贴在木风的肚子上,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去感受三宝的生命脉动,这是唐安文第一次如此鲜明的感受到一个小生命,在他的意志下诞生。
如今木风的肚子微微有些凸出,腰部也稍稍圆润了一些,摸起来的手感更加的好了。木风看着唐安文的样子无奈道:“阿文孩子在睡觉,而且他现在还小,动静也不是很大,在他不动的时候还是很难感觉出来,如果他动了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以摸摸他。”
唐安文把耳朵紧紧的贴着,他小声的对木风说道:“虽然孩子没有动,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声,他就在你肚子里,在过上几个月三宝就要和我们见面了,我们家就多了一个成员,到时候开销也就大了,看来我还是得努力赚钱才行,木风我不会在让你和孩子受苦的。”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了,有阿文这句话,再苦再累木风都觉得这辈子值了。
气温直线下降,晚上哈出来的气都带着些雾,壁炉已经干透,木风正把一块块癖好的柴火堆叠上去,柴火下面压着干茅草,在叠好柴火后,唐安文点火,木风拿着半米长的竹棍吹了几口,火苗就从柴火底下冒出来。
站在边上的唐轩和林佐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壁炉,据唐安文说烧起来整个屋子都会暖和起来。还有豆子和唐果都紧张的看着,不知道这壁炉会不会让房间暖和起来,若是真的和爹爹说的一眼,那冬天他们就不会这么冷。
寒冷的感觉也许唐果太小,记不太牢,但是唐豆六岁了,他经过了六个冬季,寒冷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去年冬季下雪的时候,屋子里实在太寒冷,阿姆就把两张床搬到一起,他抱着弟弟面朝着阿姆睡,阿姆会用胳膊搂着他们,爹爹也怕冷,几乎每晚都爬到阿姆身上去睡觉。
在唐豆的记忆中,阿姆身上总是暖呼呼的带着他好闻他喜欢的味道,就像弟弟,也喜欢往阿姆身上爬,这样他就能够更靠近阿姆身边,就更加的暖和一些。
现在他和弟弟有了新的房间,新的大床,新的厚厚的棉被垫被,唐豆感觉日子从来没有这般好过过,他对家中的快速变化努力的适应着,他相信这都是爹爹带给他们的,所以唐豆一直都非常喜欢爹爹,即使以前爹爹不聪明,只能和弟弟一起玩耍,但是阿姆喜欢爹爹,他就和阿姆一样也喜欢那个比他爱闹的爹爹。
壁炉上的火越少越大,刚开始站在屋子里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逐渐的,几个人都发现多加一些柴火,屋子里虽然没有热的人出汗,但是确实暖和了不少。
唐轩脱掉外套感觉了一下道:“虽然还不够暖和,但是已经很不错了,绝对不会比火盆差,火盆有时候会有烟雾冒出来,这壁炉可好,烟雾都通过烟囱飘走了,只要不把东西放在壁炉边上,就没有着火的危险,火盆就不行,若是掉个什么东西进去,火就能烧了屋子。”
唐轩的话也得到了林佐的认可,这壁炉真心不错,他想着这次进山的话,他也在山里的木屋中建一个壁炉,不过这样就得事先弄个石壁出来,不然壁炉能够直接烧了他的小木屋。
屋子里虽然没有暖洋洋,但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就连窗外外面的冷风吹进来也没有太大感觉,这让木风挺高兴,他准备在他和孩子的卧室中在建两个壁炉,厨房就算了,等到了冬天,木风准备在堂屋中吃饭,白天就在堂屋中猫冬,晚上在把房间里的壁炉烧起来,这样晚上家中也能够暖和起来。
两个壁炉在唐轩和林佐的帮助下,两天就建好,木风闲下来,他又去镇上买了几匹灰黑色的上好料子,这些是准备给唐轩和林佐做一套冬衣。当然还有他肚子里的三宝,还有四个多月,三宝就要出生了,衣服可以开始准备了,厚底的暖鞋木风已经准备了一双,被唐安文摆放在房间内的竹架上,上面有豆绣的小虎头,样子颇为可爱。
村子里如今是鸡飞狗跳,大家都忙着筹钱,没钱的也想进办法想要逃避征兵,但是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山里冬季更加的危险,镇子外的路上和水道都设了路卡,唐安文上次去水阳镇的时候,还是跑去镇上找记事官开的通行证,证明他是家中唯一的男人,是不用征兵的,不然哪里有这么容易上船的。
木风正在给林佐做棉袄,唐轩的那一身昨天就做好,今天唐轩就穿身上了,唐安文说山药好吃,唐轩又拉着林佐进山挖山药去了,其实是唐轩自己想吃山药炖排骨了,不管是排骨还是山药还是汤,唐轩都很喜欢吃。当然他们也要去打猎,如今下了雨,又真正到了冬季,猎物真是肥美,皮毛真是厚实光滑的时候,是狩猎的最佳季节。
院子里唐豆和唐果正拿着两根小木棒,两人学着他爹爹画本中的大侠正在战斗着,不管唐果总是哇哇叫,说他哥哥这个不对,那个不对,总之就是要完全听他的指挥才行,豆子倒是很有耐心,弟弟说怎么样他就怎么做,两人正玩的不亦宜乎,院子外面传来敲门声。
唐豆收起小棒子,让弟弟禁声他喊了一声谁啊,屋外传来唐忠的声音,唐豆认识这个叔叔,他让弟弟去叫阿姆,才走过去开门,爹爹今天去镇上给宋云惜家送鲜味酱油,好像是什么人托宋家带去城里的,据说给一百五十文一坛。
唐豆拉开院门喊了一声“叔叔,”才让唐忠进来,唐忠进来后就看了看院子,当他看着木风家屋檐下挂满了各种兽肉时,眼睛里满是羡慕之色。原本木风家在他们中过的是最差的,但是自从木风分家后,家里的情况立马好了起来,还是唐树林聪明,在唐郎分家后,他也提出从家中分出来,他家三个孩子,最大的十四岁,但是却是个哥儿,小的两个都还不到十岁,根本不用去参军。
木风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唐忠后笑道:“唐忠你有事,周琴怎么没有跟着来,进来坐一下吧。”木风把唐忠带进堂屋。
唐忠坐在椅子上,他神情略有些局促不安,眼神也一直不敢和木风打照面。
木风看着唐忠为难的样子后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帮的必定是会帮忙的,不用和我客气,当初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你们都帮过我。”
唐忠听到木风的话后抬头看向木风,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周琴去姆家借银子了,木风你家里变化很大。是这样的,我想问你借些银子,你也知道征兵的事,我家原本就不宽裕。阿爹阿姆说了,只要我在筹够二十两银子,这次征兵就不用我去,让我大哥和四弟去。我大哥家中有两个符合条件,他必须去,我三弟有三个孩子,去了没有人照顾媳妇孩子,我四弟年纪还小还未娶媳妇,倒也没有拖累。而我有两个孩子,若是走了谁来照顾他们,我已经有十两银子了,只要在借二十两就能筹够。”
木风看了唐忠一眼,他略为沉思道:“你真的认为你阿姆和爹爹。会决定让你大哥和四弟去。”
唐忠听了木风的话一愣道:“我阿爹阿姆都同意了,只不过我家要出三十两银子,我是实在放不下周琴和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我成婚原本就比较晚,孩子也还小,若是真去了,谁能照顾周琴,所以我同意阿姆阿爹的办法,出三十两银子。让大哥和弟弟去,另外一个名额就用银子买。”
木风却笑道:“你既然能筹到三十两银子,那又何用你阿姆阿爹同意,你若把银子交给他们,他们用这银子抵了你四弟的名额怎么办,到时候还是要你去征兵,你可说的清。就我知道你家中,你和周琴是最不受宠的,你阿姆最疼的就是你四弟,他可能会让你四弟去征兵吗?何况你四弟还是读过几年书,认识几个字的,虽然混了一点,但是你阿姆就是偏爱了他。”
唐忠听了木风的话整个人都傻了,他已经把家中十两银子交给阿姆,这可怎么办,难道阿姆真的会这样做,那他现在该怎么办,整整三十两他要从哪里才能弄来。他知道周琴大约能从姆家借来四五两银子,若是这样,他原本手中有十多两,加起来就有十五两,剩下的他相信木风会借给他。但是现在他手里的十两银子已经交给阿姆,三十两木风有没有,会不会借,又要怎样才能从阿姆手里把银钱拿回来。
木风说的没有错,若是阿姆真的同意他用银子抵名额,那筹来钱根本就不需要交给阿姆,而且阿姆前两天一直追着他要银子,难道阿姆真的打算把名额给四弟,故意骗他去筹借银子,这样一来他借的银子也要周琴来还,阿姆疼爱的四弟根本不用还银子,因为债是他背的,和家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木风看到唐忠终于想通了后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把十两交给你阿姆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从你阿姆手里把钱弄回来,然后等到周琴回来,缺的部分我给你先垫上,那抵的名额必须要你和周琴一起去,不要带着你阿姆,不然你肯定会被你阿姆推出去征兵的。”
听了木风的话,唐忠已经着急起来,他说道:“我没有办法,我阿姆精明着呢,就我怎么可能从他的手里把钱骗回来。”
木风听了唐忠的话后叹道:“你阿姆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缺心眼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了,唐忠你说说你,明明能够筹到三十两银子,怎么就必须要你阿爹阿姆同意了,直接自己拿着银子去抵了名额不就成了。你先别急,把眼泪擦了,阿文就快回来了,我们三个人一起想办法,总能够想到办法从你阿姆哪里吧钱给弄回来,征兵这事也还有五六天,我们还有时间想办法的。”
木风明白唐忠为什么这么沮丧难过,明明都是阿爹阿姆生养的,怎么从小到大阿姆阿爹就不疼他,不管他多努力表现,多努力干活,多努力孝顺,他阿爹阿姆就犹如看不见听不见一般,只是疼着那个总是闯祸,总是干混事的弟弟。
唐安文从镇上回来,敲开院门,就看到唐果对着他做禁声的动作,这是平常唐安文让两个孩子禁声的动作,没有想到唐果倒是能够活学活用。豆子指了指堂屋,唐安文让他们在院子里玩耍。就朝着堂屋走去,第一眼就看到木风坐在堂屋内发呆,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完全没有发现他站在门口。唐忠的状况就更加糟糕了,捂着脸那一滴一滴的眼泪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木风把唐忠给欺负哭了吧,唐安文可从来不知道木风有这样的欺负人喜好。
唐安文低咳一声,屋内的两人顿时回过神来,木风坐直了身形,唐忠抹掉眼泪和唐安文打了一声招呼。
木风喊了一声阿文回来了,我去给你们两个泡杯茶,唐忠你把事情和阿文说一下,让他帮你想想办法,他就不信了他们三个人还斗不过一个年纪颇大的老人。
唐安文听了唐忠的事后,沉默了一会儿道:“周琴家在哪里,他应该还没有回来吧,我去把他找来,能不能从你阿姆手里把钱骗回来,就看周琴的本事了,不然我们想要从你阿姆手里把银子挖出来,真的是难上加难,他都已经是人精了,吃的盐都比我们吃的米多。尤其是唐忠你,你阿姆必定非常了解你,说句难听的,你抬个屁股他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这次你绝对不能让你阿姆看出来,最好是找周家的兄弟来帮你们这个忙。”
☆、第62章
唐安文说道这里,突然停下来,他一拍脑袋,询问了唐忠周琴的姆家,立马冲出家门拉了马车,就朝着周庄跑去,周庄距离唐家村挺远,比张家村更远一些,走路大约要小半个时辰,周琴最快也不可能现在赶回来,唐安文现在骑马过去周庄,必定能够拦截住周琴。
唐忠听着唐安文说了一半,他还没怎么听明白,就见唐安文飞奔出去。忠厚老实的唐忠看向木风,眼神询问唐安文去找周琴是做什么。
木风也没有听完唐安文的话,不过他心里有那么点谱,大约就是要找周家的人合伙,把唐忠被唐忠阿姆骗走的钱骗回来。木风想到这里先在心里呸了几声,这怎么能说骗,应当说智取被骗走的银两才对。
唐忠见木风不说话,他心里有焦急的很连忙问道:“木风阿文这是什么意思啊,都还没有说完就跑了。”
因为他比较老实,说难听一点是比较笨,这事家里除了周琴没有人可以和他商量,现在他已经无法在相信他阿姆了,也只能找唐安文和木风商量。现在阿文匆匆跑走了,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木风身上,不然如果真把银子交给阿姆,他肯定是要被家里推出去参军的。
连唐郎那样脑子灵活的都不愿意去,据说唐郎家已经商量好了,由唐郎出十两银子,唐郎阿姆和他大哥都各自拿出十两,因为他们家符合征兵的就一个,所以用这三十两抵了一个名额,唐郎和他大哥一家就不用在参军了。唐忠觉得只有他一个把日子过的无比糟糕,不但没法子给周琴好日子,却还让周琴常常被家里人欺负了。
木风看着一脸焦急的唐忠说道:“你现在别担心,等阿文把周琴接回来后,我们在做细的打算,你就先待在我这边吧。”
木风知道这老实巴交的唐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至于跑来他家借钱,他们虽然是比较好的朋友,但是十多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一般的朋友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也不会跑来借,大都是找亲戚去借的。
不过现在征兵,不是大富大贵比较宽裕的人家,哪里还能有银两外借,各个都在筹备自己家抵用名额的银两。还有就是家中若有多余的银两,趁着现在不少人急着筹银两,田地房契的价格都被压的极低的时候,他们大量的购进田地房子。有不少大户人家更是开始放贷,也是用田地房契抵押,若是到时见还不出钱来,房子和田地都会被收走。
等唐安文赶到周庄,正好看到走去匆匆的从周庄出来,唐安文下面拦住了周琴,把周琴拉到一边说了唐忠的事,周琴看着唐安文,他的心嘭嘭直跳,眼泪就再也忍不住落下来,唐安文原本想要安慰一下,但是想到他们还是有区别,就让周琴蹲在路旁放声大哭。
等了约莫三四分钟,唐安文拍了拍周琴道:“周琴你先别哭,听我把话说我。我和木风也不过是猜测唐忠的阿姆会这般做,但是唐忠毕竟是他亲生儿子,也许是我们想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从唐忠阿姆那里把银子给哄回来,然后你们两个拿着银子直接去把唐忠的名额给抵了,若是到时候他阿姆有异样,才能证明我和木风的推测不是。”
周琴擦干眼泪点点头,带着抽泣的声音多唐安文说道:“现在怎么办,银子已经进了阿姆的手里想要拿出来实在太难了,我手里一共才六两银子,是三个哥哥一起借的,没有了那十两,我如何能筹到另外的十四两银子。”
说着说着周琴又差点委屈的哭了起来,他自问自从嫁入唐家,没有做过任何一点对不起唐家的事,上敬阿爹阿姆大伯,下对姑么小叔子都是很关心,为什么却若的这样的下车,就算他家唐忠是老实了一点,但也该是阿姆十月怀胎所生,为什么阿爹阿姆就从来不为他们多想一些。
唐安文连忙让周琴打住,低声把心里的计划告诉周琴,周琴现在哭的惨兮兮,眼睛通红通红的,怎么看都像是被欺负过了。这对唐安文来说正好,不就是像回了姆家,被大哥哥么欺负了的样子吗!唐忠阿姆了解儿子,却并不会太了解这个儿媳妇,这哄骗唐忠阿姆的艰巨任务就要交给周琴和他几个大哥了。
周琴听了唐安文的话,立马回了村子,找来大哥二哥三哥哥把这事一说,周琴的三个哥哥气的脑袋冒烟,原来他们四弟居然在唐家被如此的欺负,让周琴尽管放手去做,他们都会支持周琴,周家老大哥看着弟弟心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有些事他早就想要提,但是想到小弟夫郎不见的会同意,若是这次唐忠和家里闹翻,这事也许就能成了。
唐安文见周琴出来,立马让周琴上马车,他一拉缰绳,小黑快步朝着荒村跑去,现在的小黑已经身强体壮,奔跑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就连力气也大了不少,能拉更重的货物。
在快到唐家村的时候,唐安文把周琴放下,让周琴按照计划好的去做,他回去找唐忠,会陪着唐忠过去算是给唐忠撑腰的,免得两人还没有开演就把事情搞砸了。
目送周琴朝着唐家村走去,唐安文一拉缰绳,小黑快速的朝着小桥奔去,等周琴回到家中,唐安文也赶着马车回到荒村家中。
唐安文和唐忠一起朝着唐家村走去,木风瞧着离开的两人,心里略有些沉甸甸的,当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木风来说,任何一个孩子都是他十月怀胎所生,任何一个都爱,绝对不会如此的偏爱某一个孩子,甚至去欺骗某一个孩子为另外一个孩子谋取利益。
唐安文来到唐忠家里,刚迈进院子就听到周琴的哭声,哭声夹杂着周琴对大哥大哥他们的不满,唐忠就文周琴怎么回事,谁欺负他了。周琴开始述说周家的事,原来以前他总是那银子补贴家里,这照成了他几个哥么的不满。
周琴这次找周家的几个大哥借银子,结果几个哥么就开始阻拦,说周琴又要借银子铺贴唐忠家中的几个兄弟,他大哥二哥听了也不太开心,于是不愿意借银子给他。但是三哥却是知道他家中有困难的,帮他说话,最后经过三哥的说合,大哥二哥说愿意借,不过要唐忠拿周琴所说的十五两银钱过去给他们瞧,不然两个哥哥又觉得他借银子补贴了夫郎兄弟。
周琴断断续续的说完,眼泪一直掉个不停,脸上满是气愤,表情逼真根本就不像演戏。唐安文也跟着说了几句周琴家亲人的不是,怎么能不帮忙,如果他有足够的钱,就不用周琴跑去大哥家那边去借了,但是他手里就五六两银子,自然没有办法的,还是要周琴和唐忠两人去接银子的。
唐忠阿姆听了周琴的话,也对周琴大哥么他们有些意见,知道他们家有困难明明可以帮忙,居然不伸手帮忙,这要让他如何去对周琴好,不对周琴又看法。但是听到他们还愿意借,也知道周琴大哥二哥如今家里条件好了,别说十五两,就算五十两也该拿的出来,唐忠阿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只要拿出这个十五两,那就能从周家拿出另外的三十两,周琴大哥家中的情况,唐忠阿姆太清楚了,他们不可能会看着唐忠去征兵的,不然就会让他们的弟弟周琴守寡。
不过这次只要再从周家拿出十五两,加上家里原本就有的三十两,足够抵用两个征兵名额,至于之后周家会不会管唐忠,唐忠阿姆根本不在乎。他生了六个孩子,两个哥儿,四个小子,唯独唐忠脑子犹如有问题一般,唐忠阿姆觉得这个儿子在村中给他丢了不少脸面,看着就嫌烦。
唐忠阿姆想到这里,马上就拿出原先从唐忠手里拿来的十两银子,合着唐安文借给唐忠的五两,唐忠手里正好有十五两银子。唐忠阿姆吩咐儿子道:“等会你从舅家拿了银子记得先回家把银子给阿姆,阿姆和你四弟一起去给你去抵征兵名额,免得你不识字征兵的差爷给记错了,知道不知道。”完全一副非常关心儿子的嘴脸。
平时唐忠阿姆若是如此温柔的对唐忠,唐忠绝对会非常高兴,但是今天,唐忠怎么看他阿姆的嘴脸,怎么都觉得假惺惺,一点也不真实,还是那个老是对着他吼叫谩骂的阿姆来的比较真实。
唐忠喊了一声阿姆,乖乖的点头告诉阿姆他会把银子先带回家,到时和阿姆四弟一起去。
唐安文赶着马车把唐忠和周琴送去周庄,现在已经从唐忠阿姆手里把银子给弄了回来,加上周琴的六两银子,唐安文五两银子,唐忠手里已经有二十一两。唐安文问唐忠还要不要在从他这里借一点,不过周琴拒绝了,说他大哥吩咐过,让他一定要带唐忠过去,有很重要的事要商量。
唐安文把人送到周庄,周琴大哥很感谢唐安文,一定要拉他进去喝杯茶,唐安文也没有硬要拒绝,他等下还要送唐忠去镇上用银子抵用名额。
唐安文坐下喝了一口茶,就见周家老大拿出二十两银子,周琴大约是和他说过家里只有十两银子。当即周琴就把唐安文的银子还给了唐安文,并且非常感谢唐安文帮这个忙。
接着唐安文就听到周琴大哥对唐忠说的话,大概意思是唐忠阿姆对唐忠并不是很好,希望唐忠搬来周庄。他家没有孩子,如今他家里有不错的收入,若是唐忠能和张兰在生个小子,就把小子过继给他。若是没有小子,就是把哥儿过继给他也成,他以后给这哥儿招个夫郎也成,这份家业也不会落在外人手中。
周家人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大干脆就没有孩子,老二就单单一个小子,老三也只得了一个哥儿,根本没有办法过继给大哥。周家老大想想,过继其他族人的孩子他非常不愿意。唯独自家的小弟给唐忠生了两个孩子,过继一个来继承香火也是可以的,这主意连他媳妇都同意了。
周家老大想起曾经的苦难生活,贫穷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来帮忙,若是不然他们也不会把小弟嫁给很是木讷的唐忠,因为村里根本没有人敢沾他们一家的晦气,那时候他们家确实很糟糕。如今家里情况好了,各个表情居然都想把孩子塞到他家里来,真是做梦。
唐忠想了很久才开口道:“大舅哥,您现在年纪也还不大,说不定舅么明年就怀上孩子了呢,这事等过几年再说吧。若是多年后您真的一直没有孩子,我就把小哥儿过继给你,就当早些把他嫁出去了。”
唐安文听到唐忠的话差点笑出来,当然周琴也拍了一下唐忠,过继就过继,怎么能说嫁出去呢,唐忠说话实在太不经过脑子了。
周家老大等的就是唐忠这句话,总之他这点家业是绝对不能落入那些表亲的手中,若是这样他宁愿全都散出去,他就是为争当年那口气。说完这些周家老大问要不要送唐忠去镇上,免得唐忠脑子又犯抽,被他阿姆给骗了。
周琴说不用,他陪着唐忠一起去镇上,不会再把这事给办砸了。
唐忠手里捧着三十两银子,眼睛有些干涩,他已经默默流了很多眼泪,为什么连只是朋友的唐安文都肯帮着他,大舅哥二舅哥他们都愿意帮他,唯独最亲的亲人却总是对他不满,还总是想从他手里炸出些油来。
马车经过唐家村的时候,唐忠突然喊挺了唐安文,他唯唯诺诺的问唐安文,若是他不把银子带回家去,阿姆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不认他这个儿子。
唐安文白了唐忠一眼道:“如果他真关心你,真想要给你抵名额,他就不会赶你出去讨厌你。若是他别有用心,只是想要你手中的银子的话,那肯定会非常生气,说不定就把你们一家给赶出去。不过你有那样的阿姆,晚被赶出去,还不如现在被赶出来,不然你愿意替你大哥或者弟弟去征兵,然后死在异乡,死后连个祭拜的人都没有,儿子媳妇以后就是别人家的,没你什么事儿,唐忠你想清楚了,你真愿意那样?”
唐忠听了唐安文的话,终于下定决心,点头让唐安文送他去镇上,他要先把名额抵消了,若是阿姆并没有生气,他就依然是孝子,若是阿姆生气,甚至赶他一家出家门,连个外人都不如的话,那他就真的搬去周庄去住,毕竟大舅哥对周琴的关心却是真的。唐忠想起这些年周琴从姆家拿回来的东西,都被阿姆补贴了大哥几个,他心里就非常的不舒服,大哥么和三哥么就从来都不会从姆家拿补贴。
只有他家,阿姆总是让周琴去姆家要这个,借那个,他顾忌着怕阿姆不高兴,也总劝周琴想开一些,但是今天唐忠已经想不明白了,他要快刀斩乱麻,阿姆若是真不对他好,他干脆就离的远一些,眼不见为净。
唐安文带着唐忠抵消了征兵的名额,一下子失去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唐忠一时间适应不来。
等到唐安文送唐忠和周琴回到唐家村的时候,唐安文刚想赶马车回去,突然就听到唐忠院子里传出咒骂声,听着全都是咒骂周琴和唐忠的,咒骂两人不孝,唐忠大约也是极为气愤,终于大声的朝着他阿姆吼了回去,说这银子本来就是他的,阿姆你就是想从我这里骗银子是不是。
之后院子里就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唐安文看到先是周琴被唐家人拉了出来,接着就是两个大哭的孩子被丢了出来,是真的丢。周琴看情况不对,接住了才六岁的小哥儿,大儿子就这么被摔在地上,额头都被磕出血来了。
原本想要离开的唐安文从马车上下来,扶起唐忠的大儿子,接着院子里就传来的唐忠的惨叫声,唐安文让周琴带两个孩子去马车上去。接着他推开唐忠家的院们,就看到唐家几个兄弟围着唐忠打,唐安文看情况不对,立马大声的喊唐家打死人了,打死人了,出人命了。
周围的几户邻居听到后也匆匆的赶了出来,唐安文连忙跑过去拉唐忠,推开踢打唐忠头部的唐忠四弟。唐忠家兄弟三个,加上唐忠阿姆力气也不小,唐安文就被某个打了一巴掌,嘴角都打破了,唐安文也火大起来,一拳头打倒了想要揍他的唐家老四,一脚踹飞了唐家大哥。
这时候邻居都赶了过来,看着蜷缩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唐忠,立马就拉开了几个还想揍人的唐家兄弟,唐安文这才顺利的和一个邻居把唐忠带出院子。唐安文这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他刚才都被镇住了,这是亲兄弟吗?分明就是仇人,还是那种不死不修的死仇啊,不然亲兄弟用得着往死里打吗?
想到这些,唐安文感觉他家两个大哥还算好了,虽然对他不怎么样,至少没有往死里打他。呸呸呸,想什么呢!真是想多了,但凡大哥他们对木风稍微好一些,唐安文也不会真的不管唐家大院。
就在村口,唐安文遇到了周家老大,他还是不放心弟弟,就带着人过来看看,结果看到这么个情况,立马气的咬牙。眼看着对方红了眼睛,唐安文连忙把这凄惨的一家子交给周家老大,劝其赶紧送唐忠去镇上看大夫,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后悔都来不及,至于唐家那些事,还是报官的好。
唐安文看着周家老大指挥仆人赶着马车朝着镇上去了,他也赶着马车回家,这样赶来赶去的也忙活了他不少时间,这都已经是午后了,忙活了这么久唐安文都忘记肚子饿了。这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吃午饭,唐安文肚子就咕咕叫的开始抗议。
把马车拉回到院子中锁好门,唐安文摸了一下嘴角“嘶”真疼,这才敲了敲院门,木风打开房门说了一句回来了,肚子饿了吧,午饭还给你温着赶紧去吃饭。
接着木风的脸色就变了,他看到唐安文的嘴角带血,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他心里明镜一般,今天阿文是去给唐忠去办事,唐忠是不可能打阿文的,那打阿文的必定的唐忠家的某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