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作者:夕阳看鱼      更新:2023-03-18 10:57      字数:6008
  “墨墨,是不是不方便啊?我们到时候住旅社不碍事的。”知道儿子家里是一居室地方不大。
  “没有不方便妈,真的,他那儿地方大,住得过来,只不过平时我们两个都在我这里,他将就我,我是住习惯了不想挪窝。就是最近事太多了,你来了恐怕我也没办法陪着你。”
  “不用你,有你爸陪着我呢。”
  “爸也来?!”
  “咦?你请帖上不是写的苏泉丰吗?”
  苏墨笑了,连连点头说是。父亲苏泉丰只要能在营业那天过来看一眼苏墨就会很满足了。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意外惊喜。这是不是代表父亲原谅他了。
  跟老妈打完了电话,苏墨又跟弟弟苏正通气,问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老头是怎么同意过来的。
  “想开了呗。咱爸还背着咱妈把邀请函拿给朱老师看呢。我看啊他还想邀请院里一帮子一块去住总统套房呢。爸心里是高兴的。”
  苏墨发笑,父亲才不是那么爱显摆的人。他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来总算能让老父亲舒心一次了,“咱爸就是想告诉别人,他儿子虽然是同性恋,但是也是一个特别有出息特别让他骄傲的同性恋。”
  苏正也笑了,“哥,我一直都觉得你特别棒。”
  “臭小子。你日子定下来了没啊?周惠她妈没催吗?”本来订婚的时候想定在五一结婚的,后来两家人商量着又给改到了年底。
  “她妈现在对咱们家态度好得不得了。房产证写着周惠的名字,又跑不掉的喽。不是我说,她妈真是……整天给周惠洗脑男人靠不住……”
  苏墨笑着陪着弟弟吐槽了几句他的丈母娘。
  “我的事,咱们院里……”
  “早过去了。本来我也以为会传得沸沸扬扬的,没想到根本没有。妈说是大家都太知道爸好面子了,谁敢在爸面前说啊,不怕他要绝交,还怕他会羞愤而死呢。”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想挨揍啊?”
  “哈哈,是妈说的,妈的原话。反正有知道内幕的也都装不知道,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呗。”
  后来刘芸曾教训苏泉丰:“人啊,总是自己预设立场,自己给自己设着一道又一道坎。很多事情其实是人自己输给了自己。你说我讲得是不是真理?怎么没反应,哎!那边那个姓苏的老头我说你呢?日子都是自己的,谁还能指着别人的笑话过一辈子?你自己怎么着也就算了,反正一辈子也快过完了,还连累我儿子辛苦。”
  苏泉丰面对言语犀利的老太婆无言以对。他总是说不过她的。他这一辈子几十年也没说赢过她几回。
  “哥,我申请休了一天假,明早上就开车送爸妈过去。”
  “你路上注意点,别图快。”
  “哥你就放心吧。”
  苏家四口是第二天午饭前在新城团聚的。上午中、西餐厅的服务员模拟训练,苏墨没有看完,把现场交给了餐厅经理,急匆匆地赶回家去了。没有司机确实是多有不便,苏墨觉得再买一辆车应该要赶紧地提上日程了。
  半路上跟苏正电话,说是已经到菜市场那个路口了,苏正问他家里有菜吗?要不要顺便买点菜,“朱伯伯也来了。”苏正正说着,苏墨听那边副驾上母亲刘芸的声音:“你爸非拉来的。”
  “妈要我跟你说朱伯伯是爸非拉着来的,哎呦!”苏正叫了一声,是被后面朱老师笑着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把他耳机都拍掉了。刘芸哈哈笑起来,“再说你爸要翻脸了。”苏泉丰面无表情看着车窗外懒得理前边的娘两。
  苏墨握着手机也笑了,一瞬间心情变得特别轻松,挂了电话,就想跟丁竞元联系。想想还是没打,一早上公事私事已经通过七八遍电话了。丁溪川那边手术应该差不多了,说不定正忙呢,待会再打。
  ☆、第一百章
  一百八十三
  苏墨到小区的时候,车子早到了。苏正坐在驾驶座上玩手机游戏,三位长辈无聊地在楼底下转悠。
  刘芸老远就看到一辆出租车直直地往这边开了,果然下来的是他儿子。苏泉丰还是一副扑克脸,苏墨叫他,他就爱理不理地哼哼一声。刘芸也不理他,拉着儿子上楼。
  房子确实不大,平时两个人住还好,现在一下进来五个人就显得空间不够了。刘芸里外看了一遍,卷起袖子给儿子做饭。
  “客厅都不装空调,你夏天都怎么过的?不嫌热啊。没有空调那也得装个吊扇吧。”刘芸心疼儿子,两手熟练地片鱼肉片,苏墨要帮忙洗菜,刘芸让他一边儿呆着去。
  “有空调扇,我昨天刚收到阳台去。”苏墨靠在流理台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番茄用水冲两下就要生吃。刘芸看见了,对着儿子的手背连连扇了两下,打得啪啪响。苏墨只好重新洗,仔细地洗。被母亲念“现在全是喷农药的,这么大个人不注意卫生。这些东西吃到肚里积少成多。都是致癌的。超市里有专门洗水果的洗涤剂,回头我去给你买去。”
  “再忙还是自己做着吃,健康又卫生。你们就两个人能麻烦到哪儿去。”
  “姓丁的脾气怎么样?”
  “阿正不是说你们有车的吗?车呢?他开走了?”
  “你堂堂一个总经理没车怎么行,让阿正车给你留下。他一个小公务员开什么车?瞎显摆。”
  “心脏动手术啊,听着挺严重。你赶紧打电话再问问……”
  一中午,刘芸把自己想问的全问了个遍,又亲自给丁竞元打电话,表达了自己的关心之情。她想着自己儿媳妇么,关心一下那是应该的。
  下午苏墨还得回酒店。吃完饭,开着车就把人载去了别墅。半道上苏墨就给父母打预防针了,说丁竞元那边是一个大别墅,养了一只叫多多的阿拉斯加,还住着两个看房子的,“院子太大了,没人不行。”丁竞元又有洁癖,家里没人打扫更是不行的。
  多多看到有汽车进门,从远处的草坪上一路狂奔过来,见到下车的果然是主人便摇着小屁股绕着主人的腿转圈,嘴里小声哼哼,抬头看主人想要抱抱,既热情又不失矜持。苏墨一抄手将又长胖了的小十字脸抱了起来,摸他的狗头。
  车子从开进院子开始,车上就没人说话了。虽然已经打了预防针,但是见到那么大个草坪院子,显然还是有点没想到。
  “你脾气好,可不能老惯着他。时间长能惯出毛病来。两个人相处这可不是长久之道。”当天晚上睡觉前刘芸这么跟儿子说,嘱咐儿子早点睡觉,刘芸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又跟苏泉丰发言,说丁竞元太有钱了,这可不是好事。
  “小墨一直住在自己那个小一居室里,姓丁的也能一直陪着他住那边,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已经闭了眼的苏泉丰半响忽然出声,能做到贫贱不移是他的好儿子。
  “这倒是,哼,这点钱咱们儿子还看不上眼。”刘芸拍拍毛毯躺下睡觉。
  这边苏墨洗完澡躺在床上和丁竞元打电话。丁溪川目前躺在监护室里,身上多出来几根管子,苏墨可以想象他看上去会有点可怜。
  “旁边多出来的血管是切掉了,但是后面到底有没有其他影响还要看恢复的情况。”丁竞元声音听着有点疲惫,“内部如果已经形成瘘管的话。情况会比较糟糕。”
  第二天,刘芸早起给儿子做早饭。苏墨起来的时候,苏泉丰和朱老师正在草坪上遛狗。苏墨去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叫父亲吃饭,苏泉丰手里牵着多多远远地答应了一句。
  第三天,丁竞元还没有回来。下午在装修一新的一楼大堂里召开动员大会,一百五十几个人穿着墨源制度带着工牌号站得整整齐齐,没有丁竞元陪着,又有父母师长在下面看着,苏墨竟有些紧张。已经做了大半年的总经理大大小小的会不知道开了多少,还是紧张。
  “今天我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召开我们墨源酒店第一次的全体员工大会和开业动员大会。”
  “我们现在员工一百五十人,队伍以后会不断壮大。前段时间有人跟我反应说是有传言,脏活累活干完了,开业了后面会不断换人,换成有经验的。的确有很多酒店这么干,不过我们可以保证墨源……”
  “我们墨源有多漂亮大家也都看到了,评星不在话下,以后……”
  “后面两天模拟开业,十月一日正式营业,我希望大家能把墨源当成自己的一份事业,我们现在一步步从无到有,客服困难,迎接挑战,共同努力,让墨源整体运转起来,你们的努力一定会在我这里得到回报……”
  刘芸挽着苏泉丰的手臂站在大厅的角落里看人群前面握着话筒的儿子,忍不住夸口:“咱儿子今天真的是风度翩翩。”苏泉丰轻轻点头。
  第四天,周转预带着老婆杭思华和儿子到了,作为合伙人和客人,他们一家三口成了墨源高级套房的第一批客人。苏墨没见过杭思华的女儿是什么样,但是杭思华并没有她的年龄那么显老,留着披肩长发。衣着简单大方,浑身散发出一种利落精明的气场。周转预和她站在一起,有一点像被宠爱的弟弟的感觉。
  丁竞元不在,苏墨和酒店的第一位客人,小周杭在大堂里拍了纪念照片。
  杭思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墨源酒店无处不在的那个标志,直感叹酒店名字取得好,丁竞元真是个浪漫的男人,倒很想尽快见上一见。
  开业前入驻有折扣,墨源的广告宣传,网络的纸媒的都挺到位,还没到十一,很多提前出行的游人已经开始入驻墨源酒店,西餐厅开始有客人点餐。墨源运转起来了。
  正式营业前的模拟试运行是最乱,最容易出错的时候,一些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会随着客人的要求纷纷浮出水面。比如对特殊衣物干洗的要求,对有人从门下塞小广告的抱怨,是酒店门房监察不力。第一天晚上就出了事,有一对年轻的小情侣用了酒店配备的避孕套以后,女孩子过敏浑身起了一层吓人的红疹子。苏墨当时还没到家,半路上接到客房部夜班经理的电话,不放心让司机调头去医院。
  苏墨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避孕套过敏,女孩倒没什么,做了一个检测,挂了几瓶抗过敏素,点滴打完身上的红疹子就消下去了。倒是男孩子吓得不清,苏墨都担心他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在医院陪着那吓坏了的男孩一直到凌晨三点多。这两个人是第一次做那种事,也没敢通知家里人。苏墨安慰他最后还给垫了一点医药费。
  眼看着天亮了,也不用回家了,直接回酒店。从丁竞元走了苏墨就没睡好,再加上又熬了一夜,这会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
  出租车开到酒店门口还没到五点。苏墨迷迷糊糊地就觉得有人把自己抱在了怀里。猛一下睁开眼,晨光微曦里见到了几天没见的丁竞元的脸,正把他从出租车里往外抱。
  “我困得睡着了。”苏墨抬手摸他的脸,又一头歪进他怀里,闭上眼,“你爸怎么样了?是不是稳定下来了?”
  “睡醒再说。黑眼圈能赶上熊猫了。”
  “车钱给了吗?”
  “给了。”
  “一会布置会场的人就到了。”
  “有我呢,睡吧。”
  出租车师傅将崭新的整钞收起来,伸着头追着离开的两个人看。两个大男人非抱着走,还是公主抱。
  苏墨再睁眼天已经大亮了,床头手机一直在叫。是采购部的陈钟鸣打来的。
  接完电话,苏墨坐起来,发现自己是在自家豪华套房的床上。床头的床踏上放着两套崭新的西装,衬衫领带全套。浴室里好像有人,由于隔音效果很好,几乎要听不到水声。窗帘没拉,从窗户往外看,彩球彩条已经装起来了。
  “竞元。”苏墨拉开浴室门叫了一声,睡醒了,神清气爽。
  “在呢。”淋浴间里面传出丁竞元的声音,磨砂玻璃能隐约看出丁竞元健壮的身形。
  苏墨关上门脱了身上衣服,再拉开淋浴间的门。丁竞元听到动静转身,立即把人捞进怀里吻住。
  “该死的这时候撩拨我,想要我的命啊。”开业仪式九点就要开始,下面正布置会场不能没人,丁竞元又是憋了好几天的了,这时候开干非把人g得站不住。
  “嗯……”苏墨用鼻音跟他撒了一个娇。
  ……
  “别咬。”待会还要见人,苏墨用手抚摸丁竞元的脖子,动情地仰起头亲他耳垂:“我用嘴给你弄出来。”
  ……
  两个人很快换好衣服下楼。大堂里红毯已经铺好,墨源酒店开业庆典的木架牌子在酒店门前的空地上也竖了起来,大字上面还有一排小字:追求卓越,再创辉煌。周围围了一圈鲜花盆景。
  八点请的客人陆续到了,包括邀请的媒体记者。丁溪川派了心腹郑成忠过来。长江集团董事长送了几十个大花篮把酒店门前都摆满了,这个有爆点的新闻让记者们围着花篮上带着丁溪川几个字的辐条拍个不停。新闻一出,网络上很快有人开始刷长江集团去年董事长离职的旧新闻。很多人艾特了长江集团的官博,得到的回应是董事长只是因为伤病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从来没有离职一说。于是很快有人得出丁溪川的小儿子丁竞元将很快回归长江董事会的结论,同样艾特了长江官博,这次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进一步证实了结论的正确性。
  九点钟剪彩仪式开始。工商,税务的几位领导,苏泉丰,郑成忠,苏墨,丁竞元,周转预几个人一块上台。周转预故意捣乱,错了一步,自然而然插到苏墨和丁竞元中间。丁竞元一愣,上去假装和周转预握手,借机交换位置把他推到旁边。丁竞元和苏墨并肩站在一起,从盘子里操起剪刀,剪之前互相看了看,相视一笑。忙了这大半年,终于开业了。丁竞元昨晚上开夜车赶回来也是累得不得了,这会看到媳妇笑得脸颊上的酒窝都凹进去了,可口到让他觉得心里发甜的地步,顿时觉得再累都值了。
  苏泉丰上台剪彩是苏墨后来加上的,这些先斩后奏的事丁竞元当然都没意见,随便媳妇拿主意。
  苏墨本以为父亲怎么着也要想想,没想到他那天郑重其事地提了,父亲饭桌上吃着饭呢就说你不嫌弃我没权没势的我就去剪一剪子。
  饭后散步就此事苏泉丰遭到了朱老师的吐槽:明明就想去的不得了,还装。你呀,一辈子都累死了。
  剪彩完了,还有中午的会餐。苏墨酒量是有的,但是这种场合不知不觉就要喝多了。丁竞元让厨房里单独给苏墨煮一份醒酒汤,他没工夫去取,随便抓了一个人让去厨房给端过来。宁晋被老板叫住的时候心里一跳,规规矩矩地答应一声,跑去厨房取了,一声不响地完成了任务。
  一直忙到下午四点多才算全部忙完,丁竞元总算得了空能和媳妇单独呆着了。苏墨说肚子有点饿了,中午本来也没吃什么。
  丁竞元开着欧陆带着媳妇约会去了。先到四季春酒店吃晚饭,专门捡好的大补的点,丁竞元美其名曰考察一下四星酒店的菜肴和就餐环境。
  吃完饭,丁竞元和媳妇逛街,进珠宝行看了,但是什么都没买。丁竞元想选戒指,苏墨没看到喜欢的。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买票进去看了半场,丁竞元嫌没意思拉着苏墨出来。又买了冰咖啡一起去逛商场的男装店,逛了一气,衣服没买,每人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出来了。
  苏墨感觉逛得有点累了,站在街边接老妈的电话,丁竞元在外卖窗口排队给苏墨买冰激凌,那么高大的个头排在几个小姑娘队伍里,惹得前后人都看他一眼。丁竞元面无表情,转头看媳妇,运动员一样单手插袋站得笔直。
  回去的路上,丁竞元开车去常去的汽车生活馆洗车。外头洗得热闹,车窗玻璃上全是水纹,下暴雨一样。车里两个人坐着听音乐。丁竞元的车用音乐带很多,其中多是外国乐队的专辑,苏墨则是喜欢听比较舒缓的轻音乐。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像现在这样需要一点音乐的时候听的最多却是一些关于爱情的老歌。
  “你哪里是蝴蝶,然而飞不飞一样美。”丁竞元趴在方向盘上,歪着头看着苏墨跟着音乐小声哼唱。
  “恋生花也是你,风之纱也是你,怎称呼也在这个世界寻获你,你哪里是蝴蝶,仍而飞不飞一样美……”
  苏墨闭着眼靠在座位上听,累得迷迷糊糊地有点想睡觉。耳里听丁竞元唱得越发有感情了,这是发挥上了,苏墨弯着嘴角笑了。
  丁竞元看到苏墨笑,笑出左边脸颊上那个小酒窝,便耐不住凑过去想吻。车窗外就是人,苏墨抬手挡他,丁竞元便隔空在那酒窝上亲了一口,心里痒痒的,剪彩的时候他就想亲了。
  “过两天跟我回sh看看爸爸吧。”丁竞元手肘撑在苏墨椅背上,用拇指摸媳妇的薄唇,待会便可以咬在嘴里肆意轻薄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