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程家轩并没有签字，证明不了全是他做的，他完全可以否认，找替死鬼顶替的。除非找到当年他收买的人，一个个反过来指控他，又或者找到他给那些人钱的银行转账记录，可是他这样小心的人，不一定轻易会用自己名字的。他给我打钱，都是拐了好几道弯的，我唯一拿捏他的，就是那段录音，那段录音对他是不利的。”
  “那段录音，内容是什么？”
  简然突然十分好奇。
  “程家轩跟我的对话，内容是关于b市城西公馆那块地，城西公馆楼盘烂尾了，用的是劣质材料，以次充好，是程家轩暗中主导的，录音里还提到了顾氏。”
  吴城没有隐瞒，“我身边没有带录音笔，我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不过我现在走不开，我要守着阿芬，她刚好转。再说，我现在要是出了医院大门，也容易被程家轩的人盯上。”
  “资料我放在我朋友那，你可以直接去我朋友那取。录音笔这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连我朋友也不知道。”
  城西公馆，简然听吴城提及这四个字，初步有了印象。她记得简氏破产，最初是因为城西公馆这事闹大了，城西公馆那块地是顾氏拍下的地皮，委托简氏建筑公司造楼，可后来被爆出城西公馆材料劣质，业主大闹，还有一个业主在烂尾盘29楼跳楼自杀了，被媒体曝出来，热度根本压不下去。
  简然记得父亲那回跑了好几趟的b市，忙得焦头烂额。
  简氏赔了顾氏一大笔钱不算，口碑也遭遇了滑铁卢。
  有了那个开端，此后，糟糕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简氏偌大的一个上市公司崩盘了。
  “顾氏是不是也跟程家轩勾结了？”
  简然忍不住问。
  吴城点头，“顾氏现任总裁顾雪峰，是程家轩的人。他是个私生子，就是有了程家轩的帮扶，才上位的。城西公馆当初是顾家嫡长孙顾鸿飞负责的，但是采购材料的负责人是程家轩的人，城西公馆出事后，顾鸿飞引咎辞职，被逼下台，顾雪峰从国外回来注资顾氏，火速上台。他国外有个科技公司，做ai机器人的，挺有名的，那个科技公司当初是程家轩注资的。城西公馆出事，虽然简氏赔了顾氏一大笔钱，可是顾氏的口碑也受到了波及，很多个项目因此耽搁，资金链断裂，要不是顾雪峰回国挽救，顾氏也极有可能处于破产的边缘。这也是顾雪峰注资后，顾氏那些大股东那么快接受他的原因。”
  不得不承认，程家轩用人很厉害，看人的眼光也精准，那么早就盯上身在国外的顾雪峰了，在人家落难之际给予匡扶，后来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这一点，自己父亲望尘莫及。程家轩能够让简氏破产，让程氏在这些年突飞猛进，能力的确是不容置疑的，只是他的能力八成多半是实用在阴私害人上面。
  “程家轩用的人，你还知道有谁吗？”吴城看上去知道的比自己多多了，也比王波多多了。
  “我写个名单给你，但是我知道的有限，只有少数几个，其中几个还已经进牢里了。人家进去，也不会招出程家轩的，因为那几个牢里的，程家轩并没有直接接触，他小心谨慎得很。就好比顾氏现任总裁顾雪峰，没人能想象得到他是程家轩的人，自从简氏破产后，程家轩为了避嫌，没跟顾氏合作过，外人个个夸他有情有义。当初也不算是顾氏的错，但是程家轩这样的做法让人无可指责。”
  程家轩对人性的贪婪过于了解，所以总能轻而易举收买人心，让别人都心甘情愿为他做事，他出钱，人家出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当初，自己也是因此上了这条贼船的。
  如今，要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投靠简然。虽然他选择相信简然，但并不表示他看好简然，简然对上程家轩，赢的机率还是不足百分之五十。
  “所以，你手里没有足够的证据，还是那程家轩束手无策的，他随时都能倒打一把，还能不动声色害你。”
  吴城苦笑，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远离程家轩，逃得远远的，可现实让他却不得已妥协，一再找上程家轩。
  吴城拿起纸跟笔，快速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简然发现这几个人，自己都是没接触过的。
  “顾雪峰在国外肯定跟程家轩接触过的，他的科技公司在德国，如果细查，应该有蛛丝马迹的。如果简小姐你真要查的话，不妨从城西公馆跟顾氏查起。”
  吴城给简然提点道，生怕她毫无头绪走很多弯路。
  现在两人站在同一条船上，他希望简然能够胜利。
  这样，自己跟阿芬也能得以相安无事，否则，自己指不定哪天也命丧黄泉，既然程家轩已经开始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了，很快也会对他下手。
  简然想着德国的话，龙霆骁应该比较清楚，毕竟他在德国呆了这么多年，势力应该比程家轩强大吧，程家轩在国外肯定不会那么大张旗鼓的，而是暗中蛰伏，不怎么暴露自己的身份。
  “顾鸿飞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简然还想到了事件中一个关键人物。
  这个顾鸿飞是被迫下台的，想必不怎么心甘情愿，而且他应该是对顾雪峰最了解的。
  如果他能为自己所用，当年城西公馆的真相也能还原，说不定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她身体里的血，也跟着热了起来，隐隐之间，有了方向。
  “这我不清楚了，我知道的并不多，能提供的差不多都提供给你了，还希望简小姐能言而有信，庇护我们，事后既往不咎。”
  吴城还不忘索取保证。
  “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说到做到。既然录音笔你不方便现在给我，那么资料我亲自去取，你告诉我地点，因为我怕过几天我就要回帝都没空了。医院是安全的，你们暂时待着，你母亲那，我也已经派人保护她了。你要是离开医院的话，告诉我一下，我帮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