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于永志都把钱紧紧地抱在怀里，时不时摸摸，到现在他都还没回过神来，感觉跟做梦一样。他这副守财奴的样子，逗得两个女孩子忍俊不禁。
  杨静怡看着于永志，打趣道：“表叔，你可抱紧喽，今天风大，小心这钱被风吹走喽！”
  于永志赶紧用外套把装钱袋子裹住，这下直接连风都不见了。
  一回到家，于永志就忙不迭地把钱捧到于静跟前，激动地说：“妈，这钱拿回来了，拿回来了。”说着竟流下两行热泪。
  “拿回来就行，你是好孩子，不哭了。”于静用粗糙的手掌给于永志擦拭眼泪，粗粝的皮肤刺得于永志的脸有些发疼，心也跟着疼起来。
  现在钱已经要回来了，于静准备再拿着钱去给女儿买药，但是却被杨静怡阻止了。
  “姨婆，这些钱你先放着，阿轩是很厉害的医生，可以让他给表姨看看病。”杨静怡扶着于静，轻声细语地跟她说。
  于静有些怀疑地看着陈轩，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比几十年的老医生还靠谱吗？
  陈轩看出了于静的疑虑，主动说：“姨婆，你可以先让我看看表姨吗？这屋里一直消散不去的味道其实是皮肤溃烂后散发的吧？表姨得的是奇怪的皮肤病？”
  于静震惊地看着陈轩，她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那么厉害，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女儿患了什么病。
  “年轻人，你真的可以治我女儿的病吗？”于静抓着陈轩的手，浑浊的双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
  陈轩点了点头，郑重地说：“姨婆您放心，拼尽毕生所学，我也会把表姨治好的。”
  于静点了点头，从衣服最里层的口袋里掏出了女儿房间的钥匙，双手颤颤巍巍地开锁，好容易才把门锁打开。门一开，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袭来。
  慕紫妮皱着眉头掩了掩鼻子，杨静怡也抬手掩住口鼻。那股味道很奇怪，并不是臭，但绝对说不上香。
  陈轩让慕紫妮和杨静怡留在外面，自己跟着于静进了房间。房间里的窗子也是关上的，屋里没开灯一片漆黑，房间里的味道更加浓郁，陈轩都忍不住皱了皱鼻头。
  于静在床头拉了一下，“咔擦”一声，一盏昏黄的灯应声而亮。小木床上躺了一个女人，昏黄的灯光映着女人的脸，给她的脸上布下一层柔光。
  女人的呼吸很浅，灯光下，女人脸上的溃烂呈现在陈轩眼前。
  还不确定是什么病症，陈轩也不敢贸然上前，转头问于静：“姨婆，家里有口罩和手套吗？最好是一次性的。”
  于静想了想，到外面拿了一次性口罩和手套给陈轩，问道：“这是平时给慧慧上药用的，行吗？”
  陈轩接过口罩和手套戴上，点了点头。走到床前，轻轻仔细查看着女人脸上的溃烂部分，又看了看她身上的。确定不是传染性病症后，他摘了手套，抬起女人的手给她把了把脉。
  女人的经脉跳动非常不规律，时而结脉，脉搏会出现间歇性停止跳动，时而滞脉，脉搏跳动很滞涩，很缓慢。
  陈轩从房里退出来，摘了口罩，说道：“慧姨的体内有很多股毒素，一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胎毒，这是病症的根本原因，二十平时乱用药品积累的毒素。”
  于静不敢相信，说道：“慧慧平时用的药都是最贵最好的呀！”老年人不懂，认为只要是贵的，就是好的。
  “是药三分毒，况且要对症下药，病急乱投医是不行的。”陈轩说完，又问于静，“姨婆，慧姨以前用过的药还有么？”
  于静说：“药都给慧慧用完了，后来没钱，也好久没有买过药了。”
  陈轩又问：“那装药的盒子或者是瓶子还留着吗？”
  “留着留着，这药瓶我都舍不得丢。”于静跑到自己房间里，拿出一个玻璃瓶和一个塑料瓶，“塑料瓶里的药是吃的，玻璃瓶里的要是擦的。”
  陈轩接过药瓶，打开盖子，仔细地闻着。这药的药性很强，用药过于大胆，里面加了好几味烈性药，而且都只是普通的治疗创伤的药。
  现在那些卖假药，特效药的黒企都很猖獗，抓住患绝症病人的心理，把并无实际作用的药高价卖出，赚黑心钱。
  “姨婆，慧姨用这个药多久了？”陈轩放下药瓶问道。
  “有七八年吧，自从知道有这么个药以后，一直都在用，只有偶尔钱不够的时候会停。”于静不假思索地说。她记得太清楚了，她这辈子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于慧这个病上了。
  陈轩想到给于慧把脉时，她脉搏异常地跳动，还有体内的那些乱窜的气息，估计就是假药用太多导致的。
  给于慧清除假药的余毒到不是难事，只要几服药下去就行了，难就难在于慧的病根上。胎毒一般都是母亲怀孕期间中毒，或者是服药导致的，要先弄清楚于静在怀于慧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姨婆，你还记得你怀慧姨的时候自己服过什么药，或者中过什么毒吗？”陈轩问道，“这是治好慧姨的关键，治病就要先找病根。”
  时间太久了，于静毕竟那么大年纪了，不可能事事都还记得。但陈轩这么一问，她就想起来了。
  她怀于慧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很娇气，身体虚弱，又吃不下饭，眼见着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
  当时于慧的父亲和于静还是相爱的，眼见妻子日渐消瘦，找了各种医生都看不出是什么毛病，心里十分焦急。
  一次在和朋友的饭局上，听说春季刚出洞的蛇最为滋补。妇人吃了美容养颜，男人吃了滋阴壮阳。于慧的父亲动了了心思，花高价买了一条乌梢蛇。
  那条乌梢蛇古怪得很，竟有小儿手臂粗细，浑身乌黑发亮，还隐隐泛着红，被抓了以后也没有反抗，很平静的接受死亡。
  于慧的父亲并不懂这些，要是有个懂蛇的人，一定会把这条蛇扔掉，然而这条蛇最终还是被杀了。
  于慧的父亲把蛇肉炖给于静吃了，蛇皮就用来泡酒。
  巧的是，于静吃了蛇肉以后，身体竟一日一日地好起来了，连以前的厌食也好了，一扫从前疲态，整个人容光焕发。
  这让于慧的父亲很高兴，于是蛇皮泡的酒也给于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