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作者:十二月酒      更新:2023-03-16 18:19      字数:6076
  “那我就先告退了。”温林玉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他又突然转过身来朝着燕昭阳问道:“公主,听说东墙苑里住人了?”
  “呃。”燕昭阳被温林玉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住了,一时不知作何答复,愣了一下,才点头承认。
  温林玉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燕昭阳脸上无意间流露的笑容,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他走出门,回过头看了看倒映在窗户上的人影,摇头叹息道:“可怜的小梧桐啊。”
  ☆、第59章 大权在握的公主4
  等候在门外的仆人见温公子打断了公主处理政事,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敲门进来为公主布餐。
  公主府的下人都知道,公主在书房处理事务的时候,是绝对不允许打扰的。
  “公主,该用餐了。”青鸾悄悄地走近燕昭阳,低声说道。
  燕昭阳抬头一看,见下人们已经把晚膳都摆上桌了,便也放下手中的卷轴,说道:“那就先用膳吧。”
  公主匆匆用完膳,继续坐在书桌旁处理送过来的事务,一直到夜很深的时候,她才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往卧房走去。
  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精神紧绷了一天的燕昭阳一沾枕头,就立刻被睡意笼罩了。闭眼前,她模模糊糊地想到:原来自己似乎真的已经把傅修明接到公主府里来了。
  另一边,傅修明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床上,脑中无意识地思索着什么,直到很久之后才睡过去。
  傅修明原以为按燕昭阳之前的表现,肯定第二天就会来找自己,没想到直到小半个月后,他才第二次见到燕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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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守在院外的仆人见到独自前来的昭阳公主,恭敬地低头行礼,然后想要去通报院里的傅修明。
  “慢着。”燕昭阳叫住想要进去的仆人。仆人见状,恭敬地退到一旁,为燕昭阳让开门。
  燕昭阳独自跨进了东墙苑。她先去正厅看了看,傅修明不在。她想了想往东厢房走去。
  果然,傅修明拿着一卷书坐在书房里看书。燕昭阳站从窗户外望进去能够将里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修养了几日的傅修明脸色恢复如常,比起刚刚出狱时的他,更加神采奕奕,精神十足。此刻,他一手握着书卷,一手端起搁在一旁的茶盏,送到嘴边啜茗了一口。接触到茶水的双唇泛着湿润的亮色,丰润饱满,让燕昭阳看得心口一滞。
  认真说起来,傅修明的长相外貌在京城中算不得最好。他虽然相貌俊美,风姿潇洒,但是横跨了整张脸的伤疤实在太过于狰狞。自从傅修明添了这条疤后,外出常常会吓到人。
  然而,在燕昭阳眼里,傅修明浑身上下无一不美。
  燕昭阳从小有个怪癖,喜欢美人。连小时候喝奶,也只肯喝长相好看的奶娘的奶。更别说伺候她的下人了,不是长得好看的,她一律不要。只是后来年纪渐长,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的父皇过世,皇弟体弱年幼,皇叔野心勃勃,她不能也不愿再如以前一样兴师动众挑选下人。但是她这个喜欢看美人的习惯,却一直未变。后院里有些面首就是因为她这个忍不住的习惯而进来的。
  燕昭阳年少时偶然见过傅修明。就那一眼,燕昭阳瞬间认定,自己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傅修明更好看的人了。
  燕昭阳曾让暗卫带着偷偷溜去看傅修明训练,当看到粗糙的棍子打在傅修明身上的时候,燕昭阳心疼地恨不得以身相代。在见到傅家因为不善经营,财政入不敷出之后,燕昭阳立马将找了个借口三番四次往傅家送东西。
  西北叛乱的时候,朝中无人可派。燕昭阳只能忍着心痛答应了老靖国公的请求,任命傅修明为平西将军,领兵五万,派上疆场。
  送行的时候,燕昭阳看着意气风发的傅修明,心里一阵可惜,认定他回来的时候,肯定已经长残了。然而,燕昭阳没想到上了战场之后的傅修明居然长得更加好看了。
  结实修长的双腿,小麦色的皮肤,虎背蜂腰,每一处都让燕昭阳忍不住着迷,就连他脸上的疤,在燕昭阳看来也恰到好处。
  燕昭阳将傅修明带进公主府,本就有几分私心,不小心瞧见这幅画面,更是将她心头的火带了出来。
  傅修明作为杀敌无数的将军,对别人的视线十分敏感。燕昭阳若只是正常瞧瞧,也许他还不会在意,但显然燕昭阳的视线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火热地似乎想要将他身上灼出一个洞来。
  他索性站起来关起窗。
  “等等等。”燕昭阳被傅修明的动作打断了痴迷的状态,眼见傅修明要关窗,也顾不得自己公主的风范威仪,提起裙子下摆就往窗边跑去。
  然而,她到底慢了一步,两扇窗在她面前被用力地撞上,咬合地严严实实得,似乎在嘲笑她一样。燕昭阳立刻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往门口走去。
  傅修明倒是想把门也一起关上,但是他也知道就算关了门,还是会被打开,只好拿起书继续看,企图无视房间里多出来的人。
  然而,傅修明显然高估了自己。看了没一会儿,他就恼怒地丢下书,怒瞪燕昭阳。
  “将军怎么不看了?继续啊。”燕昭阳双手托腮,撑在桌上,双眼灼灼地向转过来的傅修明问道。
  “公主,你不忙吗?”傅修明问。之前是他一时没想到,后来想起来了:燕昭阳替皇上处理朝政,算得上日理万机。
  燕昭阳笑眯眯地说,“忙啊。”
  傅修明刚想说:“忙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燕昭阳就抢先说:“只是本宫忙了这么多天,好歹也要休息一会儿。否则过渡劳累,病倒了就得不偿失了。”
  傅修明顿了一下,转过头去拿起被扔在桌子上的书,继续看起来。
  傅修明努力让自己无视燕昭阳灼热的目光,全身心投入到兵法中去。
  书房里安静下来,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偶尔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修明突然想起还有燕昭阳这个人。
  这么久没动静,难道走了?傅修明一边猜测,一边转过头去看。
  燕昭阳还在,然而却头枕着手臂,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傅修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转回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傅修明不知道,他刚转回去,燕昭阳就睁开了眼。
  自从旧皇驾崩,新帝继位,作为大燕朝实际掌权人的燕昭阳就经历过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的刺杀,早就养成了她敏锐防备的习惯。能在书房里稍稍靠上一会儿,燕昭阳已经很吃惊了。
  虽然已经醒了,但是她不舍得打破书房里宁静的氛围,于是选择继续将头靠在双臂上,歪着脑袋看她所认定的美人看书。
  裁剪合适的衣裳,恰到好处地勒出傅修明矫健的身材。燕昭阳试图在脑子里扒掉傅修明身上的衣服,用眼睛一点一点扫过他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脊背,精瘦有力的腰腹以及修长笔直的双腿。
  “你看够了没有?!”在燕昭阳露骨的眼神下,傅修明觉得自己就像只待宰的小羊羔,简直要在屠夫的刀下瑟瑟发抖了。
  燕昭阳厚着脸皮,毫不羞愧地说:“还没。”
  傅修明一噎,被燕昭阳的厚颜无耻惊得说不出话来。索性起身,大步往外走,吩咐下人摆饭。
  看到送上来的饭菜比往日更加丰富,傅修明一言不发自顾自吃起来。傅修明简直是拿出了军中用餐的速度,他吃完饭放下碗筷的时候,燕昭阳碗里的饭还只动了几筷子。
  傅修明吃完饭一边往外走,一边让人去准备热水,打算沐浴,完全将燕昭阳当做无物。
  守在一旁的下人朝燕昭阳看了眼,燕昭阳轻微地点了点头,下人才开始动起来。
  燕昭阳原本不紧不慢地吃着饭,然而见到一桶桶冒着白气的热水被抬入右边的耳房,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傅修明在水雾缭绕的蒸气中沐浴的场景,哪里还吃得下饭。
  “咳。把饭撤下去把。”燕昭阳勉强又吃了几口,然而味同嚼蜡。她吩咐完站在一旁的侍女,又召来二总管耳语几句。
  二总管虽然心里不赞同公主的做法,但面上还是恭敬地应了声。
  吩咐完之后,她按捺不住焦急期待的心情,匆匆回到自己的飞羽院。一进门,就有侍女迎上来带着燕昭阳往后罩屋走。那里修着一方浴池。
  傅修明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知道燕昭阳走了,更是身心都放松了。
  他换好衣服,回到卧房里。刚踏进卧房,一股清淡的甜香萦绕在他鼻尖。傅修明嗅了两下,然后有些奇怪地想,怎么突然换熏香了。然而,他很快就将其抛在脑后,歪靠在床上想着接近顾梧的事。
  这些日子,他旁敲侧击想要打听点顾梧的消息,却发现伺候他的下人一个个口风紧得比得上他手下的兵了。也怪他上辈子一开始愤恨难忍,根本不理睬周遭事物;后来虽然冷静下来,却不屑与公主府其他人交流;燕昭阳死后,他官复原职,更加不想回忆起当初在公主府的日子,哪里还会想着去查公主府后院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结果,弄得他明明在公主府已经待了三年,却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好好了解下公主府后院。
  傅修明苦恼了一会儿,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便又扔开了这件事,拿起自己看了一半的兵书继续看起来。四年,不,三年以后,东南叛乱。他就是在镇压这场叛乱的时候,死在流矢之中。
  傅修明兢兢业业考虑家国大事的时候,完全没料到燕昭阳想要做的事。
  ☆、第60章 大权在握的公主5
  先帝子嗣缘薄弱,活下来的只有皇后的一双子女——昭阳公主和太子。
  比起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太子,昭阳公主从小身强体健。先帝怜惜体弱的太子,却更宠爱活泼健康的昭阳公主。甚至允许昭阳公主和太子一起上课,接受朝中大臣,当世鸿儒的教导。
  昭阳公主作为先帝的掌上明珠,打小活得恣意。先帝驾崩后,因为小皇帝身体不好,姐弟俩感情深厚,昭阳公主代为掌权管理朝中大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管有野心勃勃的皇叔在一旁虎视眈眈,但大部分时候昭阳公主仍是说一不二。
  这种情况下,昭阳公主性子里的霸道任性也与日俱增。再加上与众不同的人生经历,昭阳公主从不认为女子和男子有什么差别。两方作用之下,又因被傅修明美色.诱惑,昭阳公主做出了一个荒唐的决定。
  傅修明坐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心里如同沸腾的岩浆,迫切地想要寻一个出口。
  傅修明抬脚踩到地上,想要走到桌子旁喝水。然而左腿刚一落地,就差点一软歪倒在地上。他左手紧紧抓着床沿,支起身想要坐回到床上。恰在这时,房门吱嘎一响,一阵冷香随着来人越走越近,扑到他脸上。
  “燕昭阳,你好得很!”傅修明强忍着扑上去的冲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傅修明未上战场前,一直接受着老靖国公的严酷训练,无暇顾及女色;上了战场后,一心放在杀敌取胜,光复傅家上,况且兵营里都是糙爷们,女人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凯旋归来之后,他本该迎娶未婚妻,但是没多久就被打入天牢,这就导致傅修明长这么大,还是只未开荤的童子鸡。
  但此刻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却并非未经历过这种事。他曾为燕昭阳后院面首,也确实和燕昭阳有过夫妻之实。而最初就是因为燕昭阳故意下药。傅修明原本想着离燕昭阳兽性大发还有段时日,因此并未十分谨慎,却不想现在的燕昭阳居然比上一世还不知廉耻。
  傅修明自觉自己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却不知因为药物作用,虚弱无力,双目通红是不错,但红中透着几分水色。看在色令智昏的燕昭阳眼里,完完全全就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燕昭阳面对自己心仪的美人时,全然不知矜持为何物。她脸上带笑,脚步轻缓走近怒瞪着她的傅修明,伸手握住傅修明的胳膊,将他扶到床上。
  傅修明此刻全身火热,像被放在炉火中煅烧一样,燕昭阳光滑细腻的手指刚搭上他的小臂,一股清凉就顺着两人相触的地方一路传到他心底,他手一抖,想要挥开结果反倒被燕昭阳握得更紧。
  “无耻之徒!”
  燕昭阳看着傅修明像个想要保卫清白的小媳妇儿似的,愤怒的瞪着她,心里头的兴味更加浓厚。她朝傅修明眨眨眼,无辜地说:“食色.性也,本宫也只是俗人而已。”
  燕昭阳说完直接伸手去解被推倒在床的傅修明的衣服。傅修明刚刚沐浴完毕,只穿着一身亵衣,只见燕昭阳手指灵活的动了几下,傅修明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就被扒得干干净净。
  这期间,傅修明一直在和翻腾的欲.望做斗争,努力让自己不要被燕昭阳诱惑,直挺挺得僵在床上。
  燕昭阳一点也不介意傅修明像条死鱼一样僵硬地躺着。她觊觎傅修明的身体已经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她只想好好满足自己的私欲。傅修明能主动配合自然是最好,他不情愿也没关系,反正她让人燃了助兴的香料,燕昭阳无所谓的想。
  燕昭阳褪了鞋袜,爬到傅修明身上,一只手在他身上游走。傅修明浑身滚烫的如同烙铁一样,燕昭阳的碰触给他带来一丝凉意,他贪恋这一抹凉,却又强迫自己将其无视。傅修明本来做得很好,然而当燕昭阳垂下头轻吻他胸口的一道伤疤时,他紧绷的身体突然一颤,然后便瘫软下去,再也压制不住身体传来的舒服感。
  一个温热的东西轻轻舔过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湿润的,带着无尽的温柔。一旦放弃刚才的想法,将灵魂沉浸到迷蒙之中,傅修明就发现身体似乎像浸泡在热水里一样舒服。
  这种舒服让傅修明的思绪越发混乱。那阵清冽的冷香越发浓郁,傅修明再一次想到燕昭阳喜欢的香和她的人很不一样。
  但是她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在这种欲.仙.欲.死的迷蒙中,傅修明放纵自己的思绪随意畅游,头一回不带偏见的去想燕昭阳这个人。
  必须承认燕昭阳于国事上尽心尽力,忠君爱国,为了小皇帝机关算尽。成王有狼子野心,一直企图谋朝窜位,但小皇帝的位子还是稳若泰山。小皇帝年纪小又体弱多病,能够稳稳地坐在龙椅上,靠得全是胞姐燕昭阳的努力。三年后,成王起兵谋反,也被燕昭阳顺利拿下,尽管燕昭阳身死,但她为皇帝除掉了心腹大患,又留下忠心耿耿的人手,足够让燕定安顺利亲政,保大燕几十年安稳。
  然而他还是对燕昭阳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一直觉得燕昭阳私德有亏。燕昭阳后院面首无数,贪恋美色、荒.淫无度的名声连西北凉族都有所耳闻。燕昭阳性格又十分茅盾:虽然在国事上认真沉稳,但是私下里,她却放纵恣睢,任性妄为,霸道自我。出于一己私欲,就凭借滔天权势捏造罪证,将他打入天牢企图逼他为面首,又不知廉耻地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与他成事。
  指甲轻轻刮过大腿内侧,激起一阵酥麻,傅修明情不自禁动了一下,身前慢慢立了起来。残存的理智让他继续思考燕昭阳这个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和燕昭阳相处了三年,就算再不经意,也会了解些东西。燕昭阳虽然一直传出荒.淫无度的名声,甚至在外界看来,公主府是个糜烂不堪的地方,能和暴君帝纣的酒池肉林相媲美。但事实上,公主府并没有一丝糜烂之气,燕昭阳大多数时候也没有不堪的行为。世人对她误解太深。
  不知道为何,傅修明突然想到:自己是否也对她有误解呢?他自认自己有将才,而小皇帝最缺的就是大将。朝中虽有好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将,但都是成王的人,而傅家一向以忠君爱国著名。把小皇帝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燕昭阳真的会因为一己私欲就让小皇帝损失一员大将吗?
  傅修明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刚想细想,却被下身突如其来的疼痛击中,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两人现在的状况中。
  傅修明朝燕昭阳看去,她上半身穿戴整齐,只是撩开了裙子,褪下了亵裤,看到燕昭阳整齐的穿戴,傅修明不知怎的觉得分外刺眼。然而,他很快就没心思考虑燕昭阳的衣着问题,因为燕昭阳扶着硬挺的火热,再一次想要坐下来。
  不仅是傅修明觉得难受,燕昭阳也十分疼。然而她咬咬牙,性子里的狠劲作祟,强忍着痛,硬生生一口气坐了下去。
  整个人仿佛被劈成两半一样,燕昭阳忍不住发出呜咽声,睫毛上立刻挂上了泪珠,在烛火下莹莹发亮。
  傅修明也觉得难受,然而当他看到两人相连之处已经开出一朵血花时,这份难受一下子变得轻若鸿毛,反而是从心底腾得升起一股喜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