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褚英杰的交流会还有三天才会全部结束。所以他跟两个人约好明天一起吃个饭，他一定要请一顿大餐。第二天晚上聚餐他们见到了秦露。其实她白天就到了。但是在酒店里看着妹妹给自己留的东西，还有手机里那些几百段录的日常小视频。听着妹妹跟自己说着一些生活小事。秦露哭得都快喘不上气儿了。
  不过看到陆青和廉山，她的情绪倒是转化得很好。虽然眼睛还是红红的，一看就是大哭一场之后的样子。但人的精气神很足，而且从言谈举止上可以看得出她的确是一个积极向上，又带着一股子不服输劲头的女人。
  不过也是。如果她是个灵魂软弱的人，不可能没办法直接进入轮回。而且可以被收进时空收容所，还能在这里生活下来，必然是十分特殊的存在。陆青是真的挺欣赏她的性格。但有一点他哭笑不得，那就是秦露说她比自己大，自己应该跟称呼秦静一样称呼她为姐姐。并且对她也并不熟悉的廉山说，千万不可以欺负她弟弟，不然她是会报复的！
  或许在很多人觉得，秦露这样的行为挺没道理，而且人家是两口子，她不过是廉山朋友的妻子，跟陆青是刚认识。但廉山和陆青都能理解秦露这个态度的原因。她不是想要做一个姐姐，也不是想要挑拨他们的关系，更不是标榜她跟陆青更熟。她只是将自己对妹妹的一部分情感投射到了帮助过妹妹的陆青身上。毕竟陆青在他们那个世界里，做过林白，那真的是她的弟弟。
  四天后，两个人送别了褚英杰和秦露两口子。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得到了外快，但他们却一点儿都不快乐。
  陆青说：“其实知道事情的一切真相是可以让任务简单很多。但心里却更堵得慌。我们还不能直接去解决那些人渣。”
  “但咱们可以秋后算账。这次其实就算没有嫂子的要求，我们也可以这么安排。秦家和韩晨都不可饶恕。”
  “可秦民昌却还没死。”人在监狱，也算是躲过一场杀戮。比起冷眼旁观总是说风凉话的秦大贵和虽然满心算计，但没有亲自虐打过秦家母女三人的秦民富。秦民昌必然是更该死的。
  廉山笑了：“他还能有什么好。他本来就是个废物。将来就算能出来，也快七十了。他老子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难说。然后怎么活都成问题。为什么秦静和秦露都没有说过要如何去报复这个人？是因为她们都觉得法律对他的惩罚是可以平息她们胸中愤怒的。而其他人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其实如果不是秦民富还惦记秦静的钱，并且进行了偷盗，他哪怕不想以后都控制秦静一直享受她的钱财，他都不可能跟韩晨对上。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我是修改了一些数据，但对他们的贪婪之心却没有过左右。所以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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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这一次没有休息太久，四天之后就随便抽了一个档案选择了进入。
  当陆青苏醒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浑身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之后的疼痛。而这种疼痛伴随着原身的数据涌进他的脑海，一时间头疼欲裂，并且逼得他几欲呕吐。好不容易这种痛苦的感觉逐渐消失，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浸透了。
  还不等陆青恢复体力，脑海里就想起了另外一个声音。那是原主冯煦。“你得帮我！我要报仇！”
  陆青很无奈，这一次他又是先占据了当事人的身体。而这个当事人的记忆杂乱不堪，甚至包括以前不在档案时空破损内的资料也都不健全。偏偏他的灵魂还在身体里，这让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为好了。
  “我要怎么帮你报仇？报什么仇？”陆青师徒用最轻的声音跟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对话。
  但这个灵魂显然目前不具备沟通的能力。他只是在持续的说这“你帮我报仇”这句话，却再没有其他的信息。
  陆青很快就受到了廉山的讯息，说他目前的身份应当是当事人冯煦的表哥吕千山。目前正在赶往当事人家。询问他的身份。
  陆青非常无语的回他消息：“我现在就在冯煦身上。但是他的灵魂还在他的身体里。只是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他只会重复的说让我帮他报仇。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仇。”
  听到陆青又占据了当事人的身体，廉山倒是觉得这样肯定比在当事人身边护着他更直截了当。以前正常档案的时候，有时候当事人的灵魂没有办法自主完成复仇，又满是怨恨，他们就只能占据当事人身体，带着当事人的灵魂来解决掉这些仇恨。看起来现在陆青的情况就是这样了。
  廉山很就到了冯煦家门外。他有冯煦家的钥匙，打开门之后就看到陆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指揉着太阳穴。他赶紧关门之后走过去坐下来。“头疼？”
  “浑身都腾。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身上有很多淤青，肯定是被人打的。但是脸上又没伤。像是有人专门避开露出来的部位下的手。”
  廉山立刻就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这孩子可能是遭遇到了校园霸凌。”
  这种事陆青不陌生。但是他活着的时候虽然在学校也被人欺负过，却没有被人打成这样过。而且能让一个孩子的灵魂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不忘记叫喊着“报仇”，那肯定不是普通的打几下而已。那可能是长时间的欺凌虐待了。
  一想到这一点，陆青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山哥。原主很多记忆都是破碎的。我寻找不到多少关于他家人的记忆。而且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个房子里的摆设和物品，他应该是一个人生活。你既然现在的身份是他表哥，有其他资料吧？”
  “嗯。冯煦的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出轨，然后两口子打了两年，最终在他五岁的时候离了婚。两口子打官司，冯煦的父亲因为有稳定的工作和更优越的居住条件，所以抚养权的官司打赢了，把冯煦从他妈妈的身边抢了过来。并且在冯煦七岁之前一直不允许冯煦的妈妈见他。可是冯煦从幼年时就经受这父母无休止争吵的痛苦，这孩子有轻微的自闭。而且他爸爸根本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渐渐的，他爸就觉得这个儿子是傻的。学习成绩不好，体力也很差，不跟人交流，动不动就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原本只是因为是个儿子，所以才要把抚养权从前妻手里抢过来。现在儿子还是个傻的。他也就不再拦着前妻不让她见孩子。在冯煦七岁之后，他其实就是跟着他妈妈生活了。不过冯煦的妈妈，也就是我这个身体的小姨在两年前去世了。这房子也是冯煦妈妈留下的，还有肇事赔偿的一大笔钱，以及冯煦妈妈家原本的积蓄。所以算起来冯煦可以目前是衣食无忧。”
  “可他的情绪和心理状态都很有问题。他妈去世之后他的情况就更严重了。不过吕千山和他父母倒是很照顾冯煦。吕千山有冯煦家的钥匙。他基本每周都会来陪冯煦几天。偶尔也会发现冯煦现身上有一些淤痕。但吕千山不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最多就是让冯煦没有那么孤单，觉得家里还有个人而已。而且冯煦也不爱跟人说话，跟表哥也一样。所以吕千山知道的也没有那么多。不过在学校里，他的确知道有几个人总是爱欺负人，冯煦就是被欺负的其中之一。可吕千山也不是个多么大胆的孩子。而且他比冯煦高两个年级，今年刚好要高考。所以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护着冯煦。”
  听廉山说完这些，陆青眉头更紧了。“这也太可怜了。可是这孩子现在的情况，他就算是灵魂觉醒也没办法跟我正常沟通吧？我是不是得自由发挥？”
  “他灵魂觉醒之后数据会逐渐恢复。对我们是有好处的。不能沟通那就先不沟通。你可以暂时把他的灵魂寄存起来。这样可以保证他的灵魂不受任何损，也方便你不受到干扰。但是我觉得你暂时还是带着他几天。这样可以知道他对什么人有特殊反应。只要确定了他的仇恨对象，到时候咱们再自由发挥。”
  陆青叹了口气：“这可怜的孩子。只能先这样了。希望他下辈子可以投胎在一个好家庭。”
  “投胎绝对是一门技术活。不过还得靠宿世因果和灵魂之力的影响。走一步看一步。咱们左右不了因果，但尽可能的保护住可怜人的灵魂之力吧。其实如果是单纯靠咱们自己解决的案子，反倒是会比较轻松。而且也能解恨。”
  就在这时候，吕千山的电话响了。廉山赶紧接听，电话那便是吕千山的妈妈，也就是冯煦的亲大姨。“妈，嗯，我最近都住小煦这儿，复习资料我明天回去拿。没事儿，他就是刚才拿东西的时候掉下来砸到脚了。我看了，就红了已点，没伤到。好，我能照顾好他，您忙吧。别影响工作。行，我们后天晚上回姥姥家吃饭。”
  挂了电话，廉山对陆青说：“你得学一下冯煦的状态。但是既然要靠咱们自己，你要是一味的学他也不行。你得慢慢的好起来。但是又可以趁着现在的机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比如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有轻微自闭又胆小懦弱不声不响的学生可以背地里揍人。这是不是一层很好的保护色？”
  陆青听完就笑了：“这个构思可真不错。那我就先带着冯煦在学校里忍几天。等确认了都有谁让他受到了伤害，甚至还到了要厉化的地步。那解决负能量的渠道也就有了！”
  “这一次你的情绪很积极嘛。”
  陆青伸了一下胳膊，牵动身上的淤痕，疼，但又莫名地精神了起来。“因为我体会到了复仇的乐趣，哪怕那不是我的仇恨。但不要紧，除恶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嘛！公费虐渣，很难没有积极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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