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作者:
炼狱莲 更新:2023-03-14 22:25 字数:4868
本书由 半零落、弦殇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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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卸甲难归田》
作者:炼狱莲
文案
江湖有女锦地罗,年逾三十,未嫁。
这女人好似一旦年过三十还未嫁出去,就哪儿哪儿都不招人待见了。
被各种嫌弃的江湖魔女锦地罗只能无奈嫁人,
她以为她这个退隐江湖的魔女嫁了个卸甲归田的将军,
以为她从此要跟他过着男耕女织和乐安稳的小日子,
结果却发现……她仿佛,依然,身、在、江、湖。
本文是种田文,只种田,不宅斗。
别名《我家将军傻白甜》《每天睁开眼都在思索如何欺负傻白甜》
内容标签: 种田文 布衣生活 铁汉柔情
主角:田妙华(锦地罗),程驰 ┃ 配角:沧溟四幽灵人口 ┃ 其它:沧溟水榭,月在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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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说亲(上)
江湖有女锦地罗,年逾三十,未嫁。
这女人好似一旦年过三十还未嫁出去,就哪儿哪儿都不招人待见了。
对此在江湖混了小半辈子的锦地罗深有感触——就在前一两年大家对她几时成亲嫁人的问题都还只是好意关心一下,毕竟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讲究,随缘一些晚点嫁人也无妨。
可是打从过了三十岁,别管是自己的亲爹亲娘还是打小一起滚泥巴一起混江湖的伙伴,看到她都只有摇头叹气,好似她死赖着不嫁有多么碍眼,而她嫁不出去又有多么可耻。
——可嫁人这种事,首先得有人可嫁啊。
她锦地罗好歹也是魔道第一门派沧溟水榭的大管事,放在外面那也是叱咤江湖风光无限的人物。然而正因为如此,以她在江湖的名号地位名门正派对她是避之唯恐不及,歪门邪道那些三教九流宵小之辈她又是瞧不上的。
眼见着水榭中比她年轻的女孩子都一个个嫁了人生了娃,有隐姓埋名嫁去外面的,还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嫁给门主当了门主夫人的。
锦地罗就算有心效仿,但她身为水榭大总管要彻底扔下水榭的事物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她做不到,要那什么水什么田在水榭门内找一个——无语地环视水榭,门内好男人倒是不少,环肥燕瘦任君采撷。
可无奈的是现任门主自小就一肚子主张,从小开始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身边所有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陪伴他一起锻炼成长成人的,在他们这些人成年之后老门主留下的部下就全部退隐养老去了。
而有一个悲惨是事实是,在他们之中,锦地罗是最年长的。
她比门主年长了三岁,爹娘又是老门主的得力干将,被选中的那一天就被一再叮嘱要好好协助扶持小门主。
可以说她从小就肩负起了照顾这些小豆丁的责任,别看他们现在一个个玉树临风人模狗样,当年哪个哭鼻子流鼻涕尿裤子的时候她没见过?
哭了她哄,鼻涕她擦,就连尿的裤子她都洗过几条,现在要她从当年这些小豆丁里选一个嫁了?
她做不到!
于是她没人可嫁,加上水榭事物忙忙碌碌让人岁月不知,这不知不觉就年过三十了。
三十岁还没嫁人的女人,似乎就连江湖上也容不下了。
瞧瞧江湖上那些年过三十还名声在外的,哪个不是配个男人当了雌雄双煞,要么就是妖妖娆娆地当个俏寡妇——那俏寡妇还是嫁过的呢,哪像她老姑娘一个。
锦地罗一身水榭门派的轻缈白纱衣,坐着价值不菲的梨花木雕花桌椅,唉声叹气地翻看着水榭的账簿。
本来这两日应该是她回家探亲的日子,但她实在不敢回家看爹娘那忧愁并心碎着的眼神了。那总让她有种错觉,好似她不只是没嫁出去,还已经缺胳膊断腿儿成了残废一辈子没人要,爹娘除了下半辈子养着她别无他法了。
天地良心,明明从她八岁那年爹娘把她扔给了小门主,他们就再没养过她啊。就算她真的成了残废,养她的也是水榭……哦,难怪最近水榭里的人看她也是这种眼神儿。
三十岁生辰过了两个月,她就被这些事情烦了两个月,心烦意乱得账簿也看不下去,随手往旁边一扔,对门外喊着:“茶~!我的茶怎么还没沏好呢?”
同样穿着白色纱衣的年轻女子端着茶从门外走进来,脚步又快又轻得就像不沾地的在飘似的,一边把茶放到锦地罗面前一边说:“姑娘,喝完茶去南镇铺子看看吧,那边传消息来说铺子里有人到访,说要见田妙华。”
锦地罗刚递到唇边抿了一口的茶又放下来,抬头看了看年轻女子,眼里头多少透着点诧异。
田妙华是她的名字,出生时爹娘起的那个,但自从被小门主赐下名号之后已经二十多年没用了,乍一在家里以外的地方听到还有点耳生。
而南镇的铺子是水榭所拥有的铺子中最近的一个,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这些铺子以前都是联络用的暗桩,因为水榭在江湖中以神秘莫测著称,从来没有人知道水榭的位置在哪里。自从门主夫人掌权后就说反正都要安排人力物力去安置暗桩,不如干脆开铺子还能赚钱。于是钱是没少赚,可锦地罗这个大总管却变得更忙了。
她只一听来铺子的人要见的是田妙华,就能知道必然是跟家里有关的人。
家里头这么多年来早已经退隐江湖安居养老,对外就说她这个闺女是在外头的铺子里给人帮忙当账房的。
只是她不得不疑心,自己不就这两日没回去,怎么爹娘就憋不住派人来了?要送什么东西递什么话的直接送进水榭里来不就好了,干嘛还去铺子?
纵然疑心着却也不得不去见,锦地罗应了一声:“我换身衣服就去,你找人来把这些账簿审了。”
换下轻缈缈的纱衣,锦地罗穿了一身寻常的鹅黄衣裙,浅嫩的鹅黄配着淡紫的襟边和腰带,娇气的颜色在三十岁的她身上却毫无违和。
她轻功飞檐出了水榭往镇上去,南镇铺子是一间不大不小的玉器行,门面雅致,说得上体面但并没有太过富贵惹眼。待她从后门进了铺子绕去前厅会客的耳房,已经在里面久候多时的妇人却让她有些眼生,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的慢了慢。
“这位夫人,是您要见我?”
那位妇人看着已经有五十岁年纪,一身暗纹走绣的褐色褙子,料子看似朴素却不是便宜货,穿着十分得体气质也不似寻常人家的妇人。
她看到锦地罗时面露诧异,眼睛却不自觉的亮了亮,起身走近亲切地拉住锦地罗的手,“哎呀你是妙华?多年没见我都不敢认了!我是你沈姨,还记得吗,我时常跟你娘亲走动的。”
被妇人这么一说锦地罗倒是记得的,自家娘亲这些年是有一位时常走动的闺中好友。
她爹娘早年也都是水榭中人,退隐归乡之后觉得魔道的名号说出去不好听,怕惹了麻烦上身,田家爹就对外称自己过去是什么大镖局里头的一流镖师,说假话都不忘记自吹。
怪田家爹吹得太过,当地倒是有不少富贵人家愿意请个教头教教那些软脚虾少爷们练练拳脚,也可以顺便培养一下家丁。
田家爹闲不住,有顺眼的人家他也就应下了,时不时上门指导一二
虽然那些身份都是吹的,但他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为此还挺得人敬重。时间久了,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的武师,为此还结交了一位卸甲归乡的老将军,两人兴趣相投交情很不错的样子。
沈夫人就是那位老将军的结发妻,自然而然的就跟田家娘亲走得近了。
两家按说也走动了好些年,只是锦地罗回家的时间少,平日里一两个月回去一次,江湖上有事的时候半年不回去一次也是有的,所以一直没正式见过这位沈夫人。只有早些年远远见过一回,时间隔得久了,自然也就没认出来。
这会儿确认了身份,既然是娘亲的朋友锦地罗的态度也亲昵起来道,“沈姨别见怪,我在这里整日里都忙昏了头,一时都没认出您来。你快坐,我让人给您添茶。”
沈夫人顺势坐了,也拉着锦地罗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起坐下,只是说:“别添了,刚刚喝过了,年纪大了喝不了太多茶。”
锦地罗想想也是,这一来一回加上她换衣服的时间,怕是沈夫人等了快有两盏茶的时间了,她略带歉意的笑笑说:“让您等了这么久,沈姨别见怪。”
“哪里会见怪的,你给人家做事必然是辛苦一些,我一个老妇人横竖也没什么事做,等一会儿不碍的。”
沈夫人脸上是真的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意思,相反的她一直拉着锦地罗的手没松开,双眼中热情的视线打量着锦地罗,当真是越打量越欣喜。
瞧这巴掌大的粉嫩小脸儿,杏目樱唇娇柔甜美,尤其笑起来的时候,那甜得能让人心都化了。
要不是锦地罗的模样跟她娘亲还有几分相似,沈夫人也根本不敢认她——这哪里像是三十岁的女人了?三十岁的女人二十岁的脸,这真是好,再好不过了!哪里还用得着愁嫁??
锦地罗也不迟钝,尤其最近又无时无刻不被嫁人的事情催着,一看沈姨这神情就知道她此次来是为的什么事了。
果然沈夫人心急得顾不上多寒暄,好似多寒暄一会儿锦地罗的年纪就又耽误大了一岁似的,开门见山道:“妙华,沈姨知道你做事忙,但这次特地跑来叨扰你,是有一门亲事要给你说!”
锦地罗了然的笑笑,但这时候她也不好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不矜持,还是只要笑笑就好了。
沈姨也不需要她让话,急切而诚恳的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夫早年是征战沙场的,他有一个得意门生名叫程驰,虽是出身寒门但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将军之职。如今他刚刚辞官回乡,皇上在沧田县钦赐了一栋新宅和百亩良田。他人品相貌都没得挑剔,绝对是个好孩子!只是命苦些,早些年在战场上奔波就耽误了娶亲,好容易娶了夫人,成亲不到一年就……”
沈姨说到这里,脸上突然露了几分尴尬,小心地看了看锦地罗才轻声道:“难产走的,留下了一对双生儿,如今都已经四岁了。”
锦地罗知道沈姨尴尬什么,她也挺咋舌的,这不光有孩子,还一下子俩。
想必沈姨之前考虑着她的年纪,是觉得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的。但如今见锦地罗这么花容月貌,从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年岁的痕迹,自然又觉得像亏了锦地罗似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锦地罗想得很明白,她的脸再怎么嫩,年纪还是摆在那里的。
以她这个年纪想要找个年纪相当又未曾婚娶过的男人那就是没谱的事儿。既然曾经婚娶,带着孩子也就没什么稀奇。再者她还真不怎么在意多两个孩子,一群豆丁她都带过,自己是再习惯不过了。
是以她脸上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只是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问道:“沈姨,那位如今什么年纪?”
沈姨见锦地罗考虑的认真越发欣喜起来,对锦地罗的性情也是满意得不得了,忙道:“瞧我,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还没说,他三十有二,长你两岁。”
这才三十二岁,又不是世家出身没有雄厚的背景就能坐到将军的位子,能力确实不俗。
但锦地罗可是不能不问明白,“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还是犯了什么事?前途大好的,怎么说辞官就辞官了呢?”
第一章 说亲(下)
见锦地罗这么问,沈姨暗道真是个机敏的姑娘,半点都糊弄不得,忙道:
“没有,他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更没有犯事!我跟你娘这交情,自然不会坑你。沈姨也就直说了——这孩子先前娶亲的时候因为有战事人就一直在边关,成亲虽近一年但聚少离多,夫人快要临产的时候也没能提前回来陪在身边照看,没成想突然就早产,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因此这四年他一直没有续弦,也是怕再跟先前一样连新夫人也照顾不好。如今他当真是厌倦了沙场想回乡过点安稳的日子,我家老爷一直心疼他催着我给他重新张罗,这不他也是回乡安稳下来之后才肯答应再娶。”
这些话把人说得重情重义,但锦地罗是不全信的。一个人就算当真有那个魄力放下大好前程说辞官就辞官,那皇帝也不会轻易放掉一个有用之才啊。沈姨说是不会坑她,但想必有什么事是瞒着她的。
说亲嘛,不都是捡好的说,那些不好的地方,无伤大雅的瞒一瞒就过去了。
她虽然跟老将军夫妻不熟,但他们的人品她还是知道的。重要的是沈姨既然来了,就说明这事自家那对精明的爹娘也是同意的。
两家人在一个镇上住了十多年,往后也还有十几二十年要来往,就算他们隐瞒了什么内情,坑这个字也确实不至于。
毕竟谁还没点不想说的往事吗,人既然都辞了官,那些往事也都无干了吧。
锦地罗心里盘算着,抛开可能被隐瞒的什么事不说,这人嘛,能力无可置疑,老将军夫妻这么疼他说明人缘也没问题,而且新居就在沧田县离水榭也不是多远,就算她出嫁了水榭的事情也可以时不时的照应一下。
对于一个被催婚催急了的三十岁老姑娘,这条件锦地罗确实是有点心动的。
沈姨见她犹豫,加紧劝道:“沈姨知道你是个有主张的姑娘,在这铺子里做事也做得风生水起,可一个姑娘家整日里辛苦操劳终究不是个长久之道。还是要早些嫁了,有个男人依靠,自己在家里好生歇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