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没想过替慕氏省钱。
  不管这些婢女中有慕氏事先安排的，但既然是人牙子带来的，其中更多的肯定是外面的婢女。
  清澈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卿无欢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容。
  虽说慕氏让混进去的婢女穿着和别的少女差不多的衣服。
  但从她们的举止神态中，卿无欢却能够一眼看出端倪来。
  她缓缓走到那些婢女面前，一眼眼的看了过去。
  直到把所有的婢女看完，卿无欢也没有挑选出一个来。
  慕氏见她不说话，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不耐烦，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开口。
  “怎么样？无欢是没有看上的吗？”
  听着慕氏的温声细语的声音，卿无欢歪了歪头。
  “这是我以后要当成心腹培养的，自然要好好的选。”
  她桃花眼一转，突然改变了主意，用手快速的点出几个婢女。
  “就这四个吧，其他的都不要了。”
  在卿无欢陆续指出那几个的时候，慕氏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很快她又觉得不对劲。
  那四个人是她安排进去的，为何卿无欢会不偏不倚的就点了这四个呢？
  难道她看出什么异样了？
  心里略微有些不安，她禁不住试探着开口。
  “无欢不想再看看其他的吗？”
  听到这话，卿无欢顿时似笑非笑的看了慕氏一眼，冰凉的眸子掠过她身后的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婢女。
  “不用了，想必其他的慕夫人已经替我准备好了吧？”
  慕氏被她冰寒的眸子一扫，心下顿时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嘴角勉强扯起一丝笑容。
  “以后都是要服侍无欢你的，自然全部以你的喜好来挑。”
  看着慕氏僵硬的面孔，卿无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慕夫人很了解我，这些人都很合我的心意。”
  被叫进府里，本打算狠赚一笔的人牙子听到这里，也知道这买卖是做不成了。
  她心下虽然有些失望。但相府中的夫人之前给了她一笔钱，也不算亏本，便对着两人讨好的笑了笑，苍老的脸上堆起密密麻麻的褶子。
  “夫人小姐，如果这些都不要了的话，小的就先告退了。”
  这个时候慕氏也没有心思理会她，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但这个时候，一旁的卿无欢突然开口。
  “等一下。”
  悦耳动听的声音，让人牙子顿时眼前一亮。
  莫不是这位小姐想要再选选？
  心里这般想着，她急忙回过身。
  “小姐可还有什么吩咐？”
  卿无欢瞥了眼慕氏，才把目光转向人牙子。
  “我想你应该是忘了什么吧？我已经把这些人买了，为何你不把卖身契给我？莫不是想糊弄我？”
  对上那双冰冷彻骨的眸子，人牙子只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身上顿时蹿出一股凉气。
  她在这个圈子里也算出名，调教出来的下人也好。
  很多富贵人家会从她这里买下人，见过的世面自然也不小。
  但却从来没遇到过眼神如此犀利的大家闺秀。
  她知道这种人家，都有很多的龌龊。
  比如今日这位看上去面慈心善的相府夫人，让她把那几个婢女藏在其中。
  虽说她是拿钱办事，不会多嘴。
  但或多或少也猜得出来。
  可如今看着那双冰冷的眸子，她心中不禁一凉，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
  还好没等她想好怎么回话，一旁的慕氏就上前解了围。
  “无欢，这些下人的卖身契，人牙子都已经给我了。”
  她心中暗暗咬了咬牙，忍着肉疼，继续开口。
  “正好府里需要再添些人手，我便把这些下人全要了。等你选完，剩下的会分散到别的院子里。”
  此话一出，人牙子那双精明的目光中顿时闪过欣喜。
  不管这府里有什么龌龊，她只想赚银子而已。
  这么大一笔买卖做成，她可以赚不少银子了。所以连连点头哈腰的道谢，还说了几句道喜的话。
  但是见两位主人脸上，明显都没有喜悦的样子，她就识趣的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还在想，像这般天仙似得人儿，竟然被传的那么不堪。
  如此看来，这相府中只怕也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龌龊事。
  至于这个传闻中贤良淑德的相府夫人，只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这些跟她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了那位大小姐了……
  卿无欢没有理会快步离开的人牙子，而是看着慕氏。
  “就算这样，那这些婢女的卖身契，也应该给我才是吧。”
  此话一出，慕氏的脸色就僵了僵。
  她从来没想着把这些人的卖身契给卿无欢。
  本想着蒙混过去，不曾想这个贱人竟这般精明。竟然开口就要卖身契。
  一般在达官贵人家，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主母手里。
  因为这样，才能保证主母的地位不被动摇。
  除非那些婢女是你的陪嫁，而妾室最多身边两三个陪嫁。就算你出身再怎么高贵，只要是妾，就不能带太多的陪嫁下人。这是规矩。
  府中小姐出嫁的时候，陪嫁下人的卖身契，都会给小姐。
  既然卿无欢提出来，慕氏也不能把卖身契昧下来。
  对此她心里虽然有些憋屈，但却不得不给。
  毕竟现在这个贱人已经不同以往了。
  不过，这些人都有把柄在她手里，也不怕她们会背叛自己。
  想到这儿，慕氏索性痛痛快快的答应了。
  “卖身契我明日便个嫁妆单子一起送过来，我先走了，你好好歇息吧。”
  卿无欢从鼻子中发出“嗯”的一声，便先一步转身进了屋子。
  那几个被挑选出来的婢女，有些不知所措望着面色阴沉下来的慕氏。
  她们之前还在祈祷大小姐选中她们，因为这样，就能拿到双倍的工钱。
  虽说有些下人都把大小姐传的妖魔化了，但还有很多人不以为意的。
  再加上金钱的诱惑，就更加想要成为大小姐的婢女了。
  但看到大小姐之后，她们心下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刚才大小姐发出的气势，已经让她们差点忍不住跪下去。若要是长时间相处，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