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点。”
  曲申楠便又低下去一些, 余晔抬手捧住他的脑袋, 在他的眼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柔软的唇瓣贴在眼角薄弱的皮肤上, 温热而潮湿。
  曲申楠抬眼望进她的双眸中, 里面溢满了温暖的笑容。
  余晔捧着他脑袋的手没放，转而倾身上去在他嘴角又落下一吻。
  “喜不喜欢？”
  曲申楠抿紧薄唇，直盯着她发愣。
  余晔轻轻挑眉, “不喜欢？”
  见人还是不搭话。
  她切了声，放手就要退回去。
  曲申楠却突然出手搂住她的腰，一低头吻在了她的双唇上。
  这个吻并不深入，轻轻贴合，浅尝辄止。
  曲申楠并没有放开她，鼻尖磨蹭着她的，“余晔，我并不希望跟你吵架。”
  余晔轻声笑起来。“那你以后可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跑。”
  曲申楠目光有些复杂，摸了摸余晔的脑门，“好，你也别惹我生气。”
  余晔乐颠颠的点头。
  之前让刘莎踩了个小坑，打算找时间给她做补偿，尽管余晔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曲申楠依旧表示应该的。
  他说：“不能让人觉得怠慢了。”
  这个男人某些时候善良的让人心软。
  刘莎对此发表的意见是，“曲医生果然是个好男人，跟你凑对实在是亏了。”
  余晔冷笑。
  去了永城大道一家新开的餐厅，这天正好曲申楠轮休，正午的时间客人并没有很多。
  点完菜，曲申楠在一边擦碗筷，余晔照常跟刘莎拌嘴。
  曲申楠将碗筷递给刘莎时，刘莎一脸的受宠若惊，跟只戳到屁股炸开了毛似得猫。
  刘莎两手乖巧的捞着碗筷说：“曲医生，辛苦了。”
  曲申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没事。”
  余晔笑道：“你能说出这话来，太阳真从西边出了。”
  刘莎微微压低身子，看着眉眼低垂的曲申楠，“曲医生，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玩意？”
  余晔在桌下踹了她一脚，“找死！”
  曲申楠不赞成的扭头看她，“手受伤呢，还闹腾。”
  余晔收了腿，小声说：“她骂我。”
  这时服务员将菜陆续端了上来，碍于余晔胳膊没好透，曲申楠还给她点了碗养身汤。清汤寡水，表面漂了些油点，沉在底下的一堆乱七八糟叫不出名来的东西。
  余晔尝试着抿了口，一股子的药味，实在不怎么好喝。
  曲申楠注意着她的表情，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不想喝了？”
  一小盅，体积不大，几口水的事。
  余晔咂咂嘴，“喝啊，你点的怎么着都得喝。”
  眼一闭，憋着气，将汤一口闷了进去。
  刘莎坐对面盯着余晔的窝囊样捂着嘴偷乐。
  饭吃到一半时刘莎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后在那咿咿呀呀的说话，中途眼睛一个劲往余晔身上飘，带着点为难和犹豫。
  等通话结束，余晔问：“怎么了？”
  刘莎讨好的笑了笑，“赵部说也没吃呢，他本来是要我带两份意面回去的，现在事结束了就准备过来跟我们一起。”
  这原本不是什么事，吃个饭而已，多个人少个人有什么呢，何况大家都挺熟。
  关键在于赵文学过来的另一个意思很可能林枫也会跟着过来。
  果然刘莎下一句就说：“老大说也一起。”
  本来嘛，林枫来了也无妨，以前一伙人解决饮食问题的次数多了去了。但前段时间这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闹了好几次。至今也不知道抽风结束没有，若只有余晔一个人那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吵架也吵习惯了，多一次少一次没影响。但今天曲申楠在，余晔不怕林枫闹，只怕曲申楠受委屈。
  刘莎小心翼翼的说：“没关系吧？”
  她也不傻，哪怕不说，有点眼力见的人都知道林枫那点心思。现在曲申楠在，这么明晃晃的把劲敌带过来，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余晔不知如何回应，一时没说话。
  曲申楠说：“没什么的，都是朋友，过来吃饭也热闹。”
  刘莎心虚的点点头。
  等他们到时，这边也吃的七七八八了。
  赵文学笑呵呵的搓着手说：“哎呀，不好意思啊，跑来蹭个饭，饿死我了。”
  林枫跟曲申楠打了声招呼，目光在余晔身上溜了一圈，坐下了。
  重新点菜，等待的时间里几人随意的聊着天，氛围比预期中的要好很多。
  余晔桌下的手跟曲申楠的搅在一块，一丢丢的捏，一点点的拧，力度不大，只是感觉轻微的痒，最后将曲申楠的手背都给揉红了。
  曲申楠翻手盖住她的，用力的压制住，警告的朝她望去一眼。
  余晔安分下来。
  菜重新上了，又陪着吃了些。
  跟前一次不同，这次的菜口味都偏重。
  林枫夹了筷口水鸡到余晔碗里，也不知道算个什么意思，不冷不淡的笑说：“喏，你的最爱。”
  余晔拨了几下碗里的鸡肉，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你记性倒是好。”
  下一秒便被曲申楠伸手夹了过去，迎着望过来的几道视线，他淡声说：“这几天余晔胃不舒服，吃这个不易消化。”
  顿了顿，又对着余晔轻声加了一句，“别吃太饱，容易撑着。”
  “……”余晔好笑，但也没再进食。
  林枫坐在对面，面无表情。
  半晌后余晔的膝盖被人撞了下，她往后退了退，紧接着又是一下。
  余晔掀眼看对面。
  林枫正跟赵文学说工作上的事，面容带着些严肃。
  余晔想了想，忍下来了。
  然而对方却更加变本加厉起来，长腿一伸生生勾住了她的小腿，轻轻蹭了下。
  余晔将手上把玩的小勺用力一扔，几人统统莫名转向她，林枫望过来的目光里染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这人本就生的不差，头发往后露着光洁饱满的额头，眉眼飞扬带出属于男人的刚毅和性感。
  林枫说：“小祖宗又是怎么了？”
  余晔搓了搓手指，“不好意思，手滑。”
  林枫纵容又宠溺的说：“服了你了，跟长不大似得。”
  余晔冷笑，又要开口说什么，曲申楠先一步捞起她搁桌上的手，拿着小毛巾给她擦扔勺子时沾上的汤水。
  曲申楠低声道：“这么多人在呢，乖一点。”
  余晔一愣，随即乖顺的安静下来，还挪了挪身子往曲申楠身边靠了靠。
  林枫冷眼看着，这时蓦然抽了根烟出来点上，深深的吸了口，隔着烟雾看向对面的人，“余晔！”
  余晔掀了掀眼皮。
  林枫指了指烟盒，“来一根？”
  “不了，谢谢。”
  林枫呦了声，“你这是戒了？”
  余晔不说话。
  林枫又阴阳怪气的说：“你舍得戒呀？”
  一边的刘莎将脸埋在了碗里，压根不敢抬头看。
  赵文学伸手将烟盒拿过来，试着缓冲气氛说：“我来一根，女人嘛，烟这种东西确实要少抽，这好事啊是吧？”
  说着也跟着将烟点上了。
  曲申楠说：“抽不抽烟跟性别倒是没关系，只是纯粹对身体不太好，所以我限制了她些。”
  赵文学笑说：“是这个理，余晔能听曲医生话也是难得。”
  余晔哼了声，“你以为我愿意，谁叫他是我男人。”
  赵文学受不了的说：“你一个女人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
  余晔说：“说的来好像我以前说话多委婉一样。”
  赵文学对着曲申楠指了指余晔，“曲医生，被这么个人拖着你也是不容易。”
  刘莎听了这话才抬头看过来一眼，附和道：“对吧，我也是这个意思，曲医生真是亏死了。”
  曲申楠笑了笑，轻轻拍了下余晔的后脑勺，温柔的说：“不亏。”
  “哎呦！”刘莎又把头埋了进去，“齁死人了。”
  赵文学大笑了几声，“你这是羡慕了吧。”
  刘莎说：“赵部，别说，你现在家门都进不了呢。”